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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做這些事。他可以肯走。而且他的手,他的右手……為什麼那手指一陣陣地疼?
“維奇?”
他走進廚房。裡面擺著一張小桌子和三把椅子。他、維奇和恰莉通常都是在廚房裡吃早餐。現在有一把椅子像只死狗一樣躺在地上。鹽瓶打翻了,鹽灑了一桌子。安迪絲毫沒有去想自己在於什麼,就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撮起一些鹽面向自己肩後扔去,嘴裡低聲咕吹道(就像他父親和爺爺曾做過的)“鹽面鹽面麥芽麥芽壞運氣快快走。”
爐子上有一鍋已然涼了的湯,盛湯的空罐頭立在小櫃檯上。
是一個人的午飯。可她在哪兒?
“維奇?”他向樓梯下喊道。下面很黑。那裡是洗衣房和家庭娛樂室,有整所房子那麼大。
沒人回答。
他再次環視廚房,乾淨整潔。恰莉的兩幅畫和帶有磁墊的小塑膠蔬菜擺放在電冰箱上。電費和電話費的帳單插在釘子上,旁邊寫著警言:最後再付。一切都井然有序。
只是椅子倒了。只是鹽瓶灑了。
他的嘴裡沒有一星唾液,喉嚨又幹又滑,像夏日裡的金屬。
安迪走上樓;依次檢視了恰莉的房間、他們的房間和客房,什麼也沒有。他又回到廚房,開啟樓梯燈,走了下去。洗衣機大開著,甩幹機的把手像一隻呆滯的眼睛緊盯著他。他來到家庭娛樂室摸索著去開燈;手指在牆上划著。他很可笑地覺得不知是什麼人的冰冷手指隨時會蓋在他手上,指引他去找開關。終於,他摸到了,燈亮了。
這是個漂亮的屋子。他很多時間都在這裡,一邊修理東西一邊暗自微笑——因為自己最終竟然變成了上大學時發誓不要作的那種人。他們三個很多時間都在這裡。牆上有一臺電視,一個乒乓球檯。維奇用倉庫木板做的一個小桌子上擺滿了書。一面牆上鋪著桌布,紙上掛著幾塊維奇織的阿富汗式壁毯,恰莉的書放在一個特製的兒童書櫃裡,全部按字母順序排列。兩年前一個無所事事的雪夜,安迪教會了恰莉二十六個字母。直到今天,恰莉仍很喜歡它們。
一個漂亮的屋子。
一個空空的屋子。
他試著放鬆下來。那直覺,那預感(不管你怎麼叫它),是錯誤的。她只是不在這裡。他關上燈回到洗衣房。
洗衣機(他們在一次大甩賣上花六十塊錢買的便宜貨)仍大開著。他想都沒想就把它關上了,就像他把那撮灑了的鹽拋向身後。洗衣機蓋上的玻璃上有血跡,不多,只有三。四滴。但那是血跡。
安迪站在那裡凝視著它。這裡有些涼,太涼了,有點兒像陳屍所。他看看地板,上面有更多的血跡,甚至還沒幹。一個小小的聲音,一聲輕輕的。尖尖的嘆息衝到了他的喉嚨〕他開始在洗衣房裡走來走去。房間很小,四壁抹著灰泥。他開啟盛髒衣服的籃子,裡面只有一隻襪子。他看看洗滌槽下面,只有一些洗衣粉。他看看樓梯下面,只有蜘蛛網和恰莉一隻舊娃娃的一條塑膠腿——這被遺棄的肢體耐心地躺在那裡,等待著被重新發現。
他開啟洗衣機和甩幹機之間的那扇門。隨著咣噹一聲響,熨衣板摔了下來。在它下面,是嘴裡堵著一條抹布的維奇·湯林遜·麥克吉。她的腿被縛在一起,膝蓋抵著下巴;一雙已經死去的眼睛大大地睜著,上面蒙著一層眼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刺鼻的傢俱上光劑的味道。
他嗷地低哼一聲向後退去,兩手不停揮舞,像要把這可怖的一幕驅開;一隻手碰上了甩幹機的開關,機器轟地一聲旋轉起來。衣服開始糾纏著向裡滑去。安迪尖叫起來,然後轉身就跑。
他奔上樓梯,在繞過拐角要進廚房時絆了一下,直挺挺地摔了出去,額頭撞在油地氈上。他掙扎著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那一幕又出現了,以慢鏡頭的形式出現了。在今後的日子裡,這一景象將不時出現在他夢中。門開了,熨衣板倒了下來,發出吮噹一聲,使他想起斷頭臺;他的妻子被塞在下面,嘴裡塞著一條用來給傢俱上光的抹布。這一幕清晰地回來了,他知道自己馬上又要放聲尖叫,於是猛地把一隻胳膊塞進嘴裡緊緊咬住。
出來的是一聲模糊。窒息般的嚎叫。這樣兩次之後,某種東西從體內散發出來,他安靜了。這是震驚之後短暫的麻木,但對他卻是有用的。害怕和恐懼消失了,右手的陣痛停止了。在這麻木帶來的鎮靜中,他想到了恰莉。
他站起身想去拿電話,然而又轉過頭來到了樓梯邊。他站在樓梯頂上,咬著嘴唇,努力使自己堅強起來,鼓足勇氣又走了下杜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