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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確曾懷疑過電話已被竊聽。有時當你拿起聽筒說“喂”的時候,你能聽到一聲奇怪的卡喀聲。有一兩次,當他和一個打電話來問作業的學生或是他的一個同事說話時,電話忽然莫名其妙地斷了。他曾懷疑房間中裝有竊聽器,但他從未把房子翻個底兒朝天去找它們(是怕自己會發現它們嗎)。還有幾次他懷疑——不,他幾乎肯定——有人在監視他們。
他們那時住在哈里森的湖濱區。那兒真是郊區生活的完美典型。在一個酒醉的夜晚,你會繞著四個或六個街區轉幾小時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他們的鄰居中有人在城外的1BM工廠工作,有人在大學教書。你完全可以在普通家庭收入單上劃兩條筆直的線,下面一條是年收入一萬八千五百美元,上面一條大約是三萬美元,湖濱區的居民幾乎都在這兩條線中間。
住在那裡,你必須和大家結識。在街上,你對培根大大點頭問好——她失去了丈夫,從那兒以後就嫁給了伏特加;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與那位特殊紳士共度的蜜月大大損害了她的容貌和身材。你招手叫來和那個醉漢站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她們在榮莉大街和湖濱大道的拐角處祖了一套房子)一想象著和這兩個女孩共度良宵該是多麼地美妙。你和住在花冠街上的漢蒙德先生談論棒球。漢蒙德先生在1BM工作,以前住在亞特蘭大,是亞特蘭大勇士隊的狂熱球迷。他討厭辛辛那提大紅機器隊;毫無疑問,這使他贏得了周圍鄰居的厭惡。漢蒙德先生可不在乎這些。
他正等著1BM給他換份新工作呢。
但重要的不是漢蒙德先生;也不是培根大大;也不是那兩個濃妝豔抹的妓女。重要的是過不了多久,你的大腦就會在潛意識中形成自己心目中的小團體:什麼樣的人屬於湖濱區。
但在維奇被殺,恰莉在杜剛家被綁架以前的幾個月裡,他們周圍出現了一些不屬於這個團體的人。安迪固執地將他們從自己的腦海中驅開,對自己說——因為昆西的幾句話使自己變得疑神疑鬼,於是就驚動維奇,這顯得太蠢了。
淺灰色貨車裡的人。一天晚上他曾看見那個紅髮男人縮在一輛梅塔多汽車的方向盤後,而兩個星期後的一天晚上,那人又出現在一輛普利茅斯的駕駛室的副座上。太多的推銷員登門兜售貨物。有時當他們出去了一天或帶恰莉去看最新的迪斯尼影片,晚上回家後,他會有種感覺,覺得屋子裡有人來過,有些東西曾被移動過。
被人監視的感覺。
但他那時不相信事情會發展到超出監視的範圍。這就是他荒唐的錯誤。他仍然不完全相信事情的發生是由於那些人被恰莉的失蹤嚇慌了手腳。他們也許已經在計劃綁架他和恰莉。殺死維奇,因為相對來說她的用處不大——誰真的需要一個最大把戲就是隔著房間關上冰箱門的低階通靈的人呢?
但是,事情發生的草率和倉促讓他覺得恰莉的突然失蹤至少使他們比預期的提早行動了。如果消失的是安迪,他們也許會繼)
續等待,但偏偏不是他。不見的是恰莉,她才是他們最感興趣的”人。安迪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點。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聽到背部的骨頭格格作響。他該上床了,他該停止回顧這些令人傷心的往事了。他不能用自己的餘生為維奇的死指責自己。在事實前他畢竟只是個從犯。況且他的餘生也許不會有多長。安迪·麥克吉並沒有忘記他們在伊夫·曼德斯家門廊上的行動。他們是要殺死他。他們現在需要的只是恰莉。
他上了床,片刻之後,墜人了夢鄉。他的夢都是不安寧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見那條火舌沿著車道的土路向前爬行,看見它圍著劈柴墊板形成一個神奇的火圈,看見雞群像爆炸的燃燒彈在空中飛舞。在夢中,他又感到那股熱流包裹著他,漸漸凝聚。
她說她再也不想引火了。
也許這樣最好。
室外,十月冰冷的月光照在新罕布什爾州布萊德福的泰士摩池塘上,照在整個新英格蘭。往南,同樣的月光灑在弗吉尼亞的隆芒特。
自從參加了賈森·吉爾內大廳的試驗以民安迪。麥克吉有時會產生異常清晰的預感。他不知道這些預感是不是一種低階的直覺,但他已經知道在它們來臨時要相信它們。
在1980年那個八月的一天,大約中午時分他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感覺降臨時,他正在聯合大廈頂層的教工休息室——巴克愛房間——吃午餐。他甚至還可以指出確切的時刻。當時他正與英語系的埃夫·奧布林、比爾·瓦雷斯和唐·格里布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