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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梅兒便和兔到僻靜的地方等著韓先生。
參天的大樹隔出這一偏僻地,矮處的樹枝卻因長期搭掛著衣物而導致綠葉稀鬆,而長期被人踐踏的土壤寸草難生。之所以偏僻,不是因為沒人知道此處,而是這裡流經溪水,水中嶙峋的巨石擋住迤邐風光,是最適合宮奴們夜晚偷偷沐浴的,白天就乏人問津得緊。
作為宮奴根本沒有天天沐浴的權利,所以愛美者就找了這樣一處咋看萎靡實則雅緻的地方,美其名曰——夜藉池,夜晚慰藉疲憊心靈的小溪。
梅兒從來沒有白天到過夜藉池,如今耳聞汩汩的溪流,呼吸著微風的氣息,看著少年和瘦馬的單薄落寞,心中生出一絲感觸: “兔,我想到一首詩。”
“什麼詩?”他好奇的問。
梅兒清了清嗓子,寂寂的吟出:“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好……好……好詩!”身後一男子的聲音傳來。
“韓先生。”兔睜大眼珠,喜悅的撲過去把自己不走的訊息傳達。
這就是韓先生?梅兒上下細細打量,年近50歲的男子沒有因為路途的勞頓而變得憔悴滄桑,謙遜安靜的站著時確有清明爾雅之感,可一張口說話就露怯了,怎麼是個口吃?
梅兒有些不相信兔崇敬的人是個口吃,懷疑的問:“你就是韓先生?”
“正……正是……韓……韓某。”男子揖禮而道。
韓先生?韓先生?梅兒心中默唸著,聽其姓氏興許是從韓國來的人,一入秦就面見嬴政的肯定是位歷史名人,而名人中是口吃的屈指可數,他該不會……
梅兒試探著問:“你是韓非子?”
“諾……諾。”韓非點頭,詢問的看兔,後又望向梅兒:“敢……敢問……芳名?”
梅兒熱情的上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因為長期拿筆桿而結上了老繭,梅兒更添幾分欽佩之心:“您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王梅兒!”
男女授受不親,韓非抽回自己的手,“王……王姬,韓……某……有……有禮……了。”
梅兒激動得語無倫次:“有禮有禮,您叫我梅兒就行,我可是打小看您的書長大的。”可惜呀,要不是個口吃就更好,聽著真費勁,氣都要短半截!
“豈……豈敢,王姬……才……氣……過……過人……”
韓非艱難的說著,還沒等他再說急性子的梅兒就先搶話:“才氣過人,韓先生何出此言?”
他緩緩的吞嚥口唾液道:“王……姬……姬……之詩……”
“詩?”梅兒回憶著,“哦,你是說‘斷腸人在天涯’呀?我不過是借別人的詩感觸一下罷了。”
“斷、腸、天、涯……”韓非一字一頓的詠歎,即將亡國之臣怎容臥榻安睡!
秦欲攻打韓國,他不得不出使秦國,勸其先伐趙,緩韓半刻殘喘。
梅兒看出他的感傷,亦想到了他的悲慘結局,不由惋惜勸導:“望韓先生看開放下,為韓國勞心費神沒得到半分賞識,還不如為秦效力。大王可青睞你了,常常研讀你的書呢!”
“我……韓非……生……生死……皆……效於……韓!”他是韓國的貴胄,哪會聽梅兒幾句話就偏向於秦。
“韓某……還……還有……要事……”本因天涯淪落人而欣賞梅兒的,如今聽了她的話片刻都不想再交談,於是對兔道:“兔,隨……隨我……面……見……鄭夫……夫人。”
兔木訥的看了看梅兒,得到她的點頭默許才對韓非道:“好的,先生。”
梅兒聽出韓非不悅的語氣,看來她的話把韓非惹惱了,還是讓他自己好好冷靜的思考吧。遂笑意盈盈的牽過兔的瘦馬:“沒事,來日方長,你和韓先生去忙吧。姐姐會把瘦馬養得白胖白胖滴,等你下次來看它。”
兔一步一回頭,依依不捨的隨韓非走遠……
瘦馬送回中廄,又喂上一遍草料,瞧著它吃飽喝足茁壯成長,想象著它未來金戈鐵馬的輝煌,彷彿有了人生的希望、心靈的寄託……
之後兔常來中廄竄門子,可嘴上說的總是韓先生多有才能呀,韓先生多受大王器重呀……
當然也知道了為何韓非要去面見鄭夫人,原來鄭槿籬也是師從荀子門下,和韓非即是師兄妹又是表親。乖乖,做過大學問的閨秀,那氣質清雅淡婉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注:公元前234年,秦王政13年,韓非薦秦。
☆、第48章 無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