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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其他宮中的姬妾也陸陸續續的過來弔慰,這場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越演越烈。嬴政仍是冷然無情的靜立於床邊,梅兒實在看不下去,忍著腰上的腫痛跟了出去。
姜耆早已被帶走,不見蹤影,角落裡的小小身軀跪伏在地,雙手握拳下唇緊咬,呆滯的看著前方一言不發。梅兒半蹲了下來,輕輕的喚她希望以此給她一絲溫暖,“濮居……”
嬴元曼循聲緩緩側頭傻望向梅兒,又彷彿毫無焦距的看著未知的遠方,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濮居!如此稱呼她的名字,這是母親慣愛的。
她終於快哭出來,梅兒知道只有如此才能讓她的悲傷得到真正的釋放,可這小人兒仍倔強的忍著淚水,唯有用自己的懷抱予以安慰。
她的頭深深埋入梅兒胸膛,終歸被軟弱擊敗,嚎啕大哭:“哇……”
她還是個9歲的孩子,不幸失去母親的照料,只能與弟弟相依為命嚐盡宮中冷暖,到如今又要承受喪弟的重大打擊,她如何支撐得住!
哭聲鑽入梅兒心尖,讓她越發憐惜,不由收緊幾分手臂,希望她在這片港灣中有片刻的宣洩和排憂。
身側的光線被高大的身影擋住,梅兒抬頭看見君王默默的站著,看似孤冷的背後,是另一種關懷吧?
梅兒覺得嬴政此刻是懂嬴元曼的,她遭遇的失母喪弟正如當年父棄國遺的他,甚至比他更慘。因為有母親趙姬的關愛,異國的他並不孤獨,而她即便在父親身邊有的卻是君臣間的生疏,何處尋親人?
“大王。”天下父親有哪個不愛自己的孩子,可是父愛如山,就如嬴政愛得穩重且深沉,以至於不擅表達,此刻梅兒能做到的就是幫他,更救這個孩子,“懇請大王允許妾養育姜夫人之女。”
“蘭姬。”嬴政徵詢身旁的司馬蘭曦。
司馬蘭曦微微一福,“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妾自然尊賢王姬所願。”
“那便準允。”
姜夫人又被關回無巷院,從此一病不起。死去的公子禹和為救各宮公子而不幸身亡的眾人都得到了厚葬。嬴元曼搬到了寒梅宮,從此再沒有濮艾殿,梅兒為此專門請了位醫官來照顧嬴元曼,擔心她莫生出心理上的疾病,而嬴政這段時日亦常常來寒梅宮用膳歇息,像是最溫馨的一家四口。
虧得嬴元曼在,她才能吃到許多難得一見的食物,當然要給他們騰出些私人時間培養父女感情,遂道:“亥兒睡著了,妾抱他去偏殿,大王和曼曼先用膳吧。”
雖然是共同用膳,可還是各坐各的食案,誰都沒有說話,嬴元曼味同嚼蠟,吃過幾口便收了筷,“父王若無他事,濮居告退。”
這廂梅兒剛放下胡亥出來,就看見嬴元曼滿臉肅穆的回去自己的房間。而嬴政呢,仍慢悠悠的挾著菜,梅兒不由一聲冷笑:“大王吃得還享受吧?”
他翻了眼看梅兒,似幾分慵懶,剛挾起的菜又放回盤中,“王姬用膳吧,寡人尚有國事處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梅兒越發氣不過,猛拍食案,衝著他離開的背影怒吼:“說句對不起會死呀!”
嬴政彷彿充耳不聞,兀自走遠。留下滿案的美食,梅兒只有嘆氣。時至今日梅兒才終於看懂,這嬴政根本就是作男,矯情而桀驁。
公元前229年,秦王政18年,王翦請命秦王採用反間計,嬴政應允,遂用重金收買郭開,致使趙王遷聽信謠言斬殺了李牧,失去一員猛將的趙國於第二年邯鄲陷落,趙王遷獻出地圖投降,由此被流放到河南房陵(今河南安陽南20裡),趙國滅亡。
“姨。”這是嬴元曼對梅兒的稱呼,“濮居要去探望祖母。”
“好的,我跟你一起去。”最近趙姬病得很重,恐不久於世。
病榻上的趙姬早認不出任何人,只一個勁的喚著:“政兒,政兒……”
“大王有來過嗎?”梅兒問旁邊的婢女。
婢女如實回道:“只一次,當時太后還算清醒,奴婢在室外聽到些吵鬧聲,之後就再沒見過大王來壽坤宮。”
時間向來過得很快,曾經那些熟悉的親人一個個離開人世。昔日風華絕代的趙姬,今日黑絲似白髮,憔容遲暮,於心何忍!
所以想勸嬴政去見見趙姬,可他根本就聽不進去,甚至開始閉門不見。心病還須心藥醫,梅兒只好請來了顏雪,彈上一曲《高山流水》。
幸好顏雪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等樂曲響起嬴政夢陷幻境,梅兒才偷偷的進了內殿。
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