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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得房來,孃姨招呼坐定,卻不見倌人出來。秋谷便問那孃姨道:“你家先生可是堂差出去了麼?”孃姨陪笑道:“倪先生勒浪後房就出來哉。”秋谷聽了,暗想:倌人既然沒有出去,為什麼不來應酬?心上就有些不然起來。
坐不到一盞茶時,方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倌人從床後走將出來,五短身材,面貌也還秀麗,小花寶髻,石竹羅衣,雖無傾國之姿,大有迴風之態。只是一張瘦骨臉兒,覺得露筋顯骨的沒有那嫵媚的神情。走到面前,大落落的,慢慢的叫了一聲“陳老!”也不招呼客人,便一屁股坐在凳上。忽回頭見了章秋谷仙骨珊珊,五山朗朗,似有一道光華射將過去,吃了一驚,連忙又立起來走到秋谷身旁,問他尊姓。
秋谷此時見花筱舫一面孔的時髦倌人,架子甚大,心上十分有氣,不去理他。見他來請問姓名,勉強回稱姓章。花筱舫倒著實應酬了他幾句。修甫便向筱舫笑道:“怎麼你不應酬我,單應酬他,可是見他面孔生得標緻麼?”筱舫被修甫說破心事,面上不免一紅道:“格位章大少是今朝第一轉來,耐是同仔陳老日日來格,倪自然要先應酬仔生客,再挨著耐格熟客,慢慢裡來,耐勿要性急囁。”說著,便走了開去。
陳海秋便問筱舫道:“請客的可曾回來?我們先擺起檯面來罷!”花筱舫冷冷的答道:“耐請格客人倒有一半勿來,才勒浪搭耐客氣,耐阿要再去請仔兩個罷。”
秋谷聽了冷笑一聲,向修甫道:“陳海翁請的客人有一半不到,是替他客氣也還罷了,怎麼他們這裡的花頭,今天也只有陳海翁一個,難道這樣的紅倌人,那班吃酒的客人也同他客氣不成?”修甫聽了一笑。
筱舫聽章秋谷的說話來得鋒鋩,知道一定是個花叢老手,只把他說得連耳根滿面通紅,瞅了秋谷一眼,又不好發作,只得笑道:“倪是勿會應酬格,閒話說得勿好。章大少看陳老面浪包涵倪點,勿要扳倪格差頭。”秋谷聽了正要回答,聽得樓下高叫“客人上來”,秋谷同陳海秋起身看時,卻是貢春樹來了,便打斷了話頭。
略談幾句,先擺起檯面來。隨後客人陸陸續續的到了幾個,原來王小屏等一班舊識。
入席之後,陳海秋鼓起酒興,叫相幫去大菜館內拿了幾瓶會司克來,開了瓶,斟在玻璃缸內,要合席和他照杯,眾人只得勉強相陪。幹了一杯,陳海秋還不肯歇,又自己幹了兩杯,不覺就有了七八分醉意。正是:
銀屏錦帳,纏綿杜牧之情;冶葉狂花,辜負韋郎之意。
欲知陳海秋醉後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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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殺風景莽客醉飛觴 意纏綿良宵花解語
且說陳海秋多喝了幾杯酒,醉眼朦朧,有些糊糊塗塗的,斟了一滿杯酒,要和章秋谷對飲。秋谷不勝酒力,連忙搖手推辭。陳海秋見秋谷不飲,回過頭來,見筱舫坐在身後,便把滿滿的一杯會司克遞在花筱肪手中,要他代飲。筱舫接了酒,仍舊放在席間,冷笑道:“章大少勿肯吃酒末,阿關得倪啥事,那哼叫倪來代章大少格酒介?”陳海秋見他不飲,酒醉的人最易提動肝氣,已有了幾分怒意,也不開口,仍向席間取了酒杯,直送到花筱舫口邊,一定要他和秋谷代飲。花筱舫袖著兩手,不住的搖頭,那裡肯接?陳海秋一手拿著酒杯,伸了出去,竟縮不回來,就乘醉大聲道:“你當真不喝,我灌也要灌你一杯。”便踉踉蹌蹌的直立起來。花筱舫恐怕他真要硬灌起來,只得一手接過酒杯,一手推他坐下,道:“勿要來動手動腳,像啥格樣式?等倪自家來吃末哉。”陳海秋見他肯吃,方才住手,卻不肯坐下,要候花筱舫吃於了這一杯。花筱舫只得皺著眉頭勉強吃了一口。那知這會司克的酒性燥烈非常,花筱舫又是向來不能吃酒的人,一口酒剛到喉嚨,沒有下嚥,就覺得一股辣氣直透入腦門裡來,不由得連忙回過頭去,把一口酒吐將出來,又急急的取過茶碗喝了兩口茶,方才罷了。
不料陳海秋見花筱舫剛剛接過酒杯吃得一口,仍舊一齊回了出來,認作他有心不吃,心上登時大怒。乘著酒興,一手搶過那一杯滿滿的酒來,連酒連杯子望地下一摔,只聽豁啷一聲,杯子打得粉碎,把秋谷等大家都吃了一驚,齊聲相勸。花筱舫卻扳著面孔,冷笑道:“倪從來勿會吃酒,大家才曉得格,就是客人篤代酒末,也有孃姨勒浪啘。故歇格客人才有點陰陽怪氣,倪勿做生意末,把勢飯也吃仔兩年哉,勿殼張今朝耐吃醉仔格酒,來瞎起倪格花頭,阿要詫異!”
秋谷聽花筱肪的說話,夾七夾八的不知說的什麼,便也動起氣來,正色向筱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