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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起客人來,倪自家一點點作勿來主。些少客人面浪推扳仔點末,俚篤就要咕嚕哉,說倪做生意勿肯巴結。倪末一徑是老老實實格人,勿會勒客人身浪敲俚格竹槓,俚篤又要說倪夾忙頭裡向做起恩客來哉。真真叫啞子吃黃連──有苦無處說。倪總想生意好點,多點洋錢下來,拿俚篤格帶擋還脫仔末好哉。剛剛格兩節格生意勿好,差勿多單做一個開消,格末也叫無說法。方大人耐想想看,叫倪陸裡好做啥客人呀!“
方子衡聽了陸蘭芬的一派花言巧語,竟自信了。暗想:“他自己不能作主,不過客人多費些銀錢,也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便又欠起身來,偎著蘭芬的粉面,問他道:“既然你這般說法,我便去把孃姨叫了進來,當面商議可好麼?”蘭芬不語,只點點頭。方子衡又道:“雖然如此,但也要你自家斟酌一番,可有什麼勉強之處?”蘭芬聽了,瞅了方子衡一眼,把一個指頭指一指方子衡,又指一指自己的心口,然後斜溜秋波,嫣然微笑。方子衡見了大喜,連忙叫了孃姨進來。
孃姨阿金走進房中,蘭芬急朝他使個眼色。孃姨會意,不等方子衡開口,就拉著他坐到床上,咬著耳朵講了一回。方子衡好像有些不肯的一般,微微的把頭搖了一搖。阿金出聲笑道:“阿唷!方大人耐勿曉得,倪先生來浪上海灘浪總算有點名氣,客人篤轉起念頭來,用脫仔三千二千直頭無啥希奇,換仔推扳點格客人,俚就洋錢再用得多點,倪倒也勿放來心浪。勿瞞耐方大人說,用仔洋錢近勿到身體格客人,多煞來浪。倪剛剛說格閒話,不過繃繃倪自家格場面,勿是敲耐啥竹槓,耐方大人也蠻明白來浪。”幾句話,已把方子衡說得暗暗點頭。阿金又道:“耐方大人是有名格闊客,比勿得啥別人,倘忙就是實梗隨隨便便攀仔相好,勿要說倪先生坍勿落格個臺,撥俚篤說起來,就是耐方大人面浪也無啥趣勢啘。”方子衡聽了點頭稱是。當夜無話,不提。
只說陸蘭芬自和方子衡有了相好,竟教他把行李搬到自己院中。蘭芬的房間本來甚多,騰出一間房間叫他住下。方子衡被蘭芬哄得終日昏昏沉沉的,也不去理會別的事情。蘭芬要他代買了一付珍珠頭面,又是一付金釧臂,差不多也化了二千開外。蘭芬趁著沒有客人的時候,便來陪著方子衡殷勤說笑;也有時客人連連絡絡的不斷,直到天明之後方始回房,陪著方子衡睡覺。
事有湊巧,忽一天來了兩個住夜客人。一個叫陸小廷,是銀行董事;一個叫餘芹甫,是個當鋪東家。同蘭芬多是幾年相好,性情極是豪奢,銀錢更加揮霍,不約而同的先後都到蘭芬院中。蘭芬知道今夜推辭不得,權且把他們二人安頓在兩處房中,一面應酬,一面要想打個兩全其美的主意。想了一會,驀然計上心來,走到亭子間,叫了孃姨阿金,附耳與他說了一回。阿金點頭領會,蘭芬走了出來。
其時已有十二點鐘,蘭芬便走到方子衡和餘芹甫二人房內,略略周旋了一會,卻向餘、方二人說道:“今朝來仔一個過路客人,格末叫來得討氣,一定要勒倪搭借一夜幹鋪,倪又勿好叫俚勿借,耐來浪房間裡向坐歇,勿要走。倪去仔轉來有閒話搭耐說。”二人聽了,自然如奉著綸音恩旨一般,那敢違拗?果然靜悄悄的坐在房中。蘭芬安頓了他們二人,款步出房去了。
約等有一點鐘光景,忽然樓下相幫高聲叫起出局來。樓上問什麼地方,相幫說是後馬路王家厙,樓上默然不應。餘芹甫只道陸蘭芬真要出局,甚是心焦。不料不多一會,蘭芬走了進來,含笑說道:“格個斷命客人來浪要困快哉,倪勿去管俚,阿要倪也困罷?”餘芹甫道:“你不是要去出局麼?”蘭芬帶笑低聲道:“後馬路倪勿去哉,脫仔局也無啥希奇,勿要倪去仔,耐一干仔勒浪等人心焦。”餘芹甫聽了,自然感激非常,相將就寢。那知睡不多時,樓下相幫又高喊起來道:“徐大人叫到老旗昌去。”蘭芬故作嗔道:“深更半夜,來叫啥個斷命堂差!惹厭得來。”
餘芹甫慌問他老旗昌叫局可去?蘭芬道:“姓徐個是倪搭老客人。俚耐叫格局,倒勿好意思勿去。”餘芹甫默然;又問他幾時回來,蘭芬道:“說勿定,耐勿去末,倪定規早點轉來。”芹甫聽了又歡喜起來,點頭應允。
蘭芬略照一照鏡子,急急的到方子衡房內來,故意對著方子衡抱怨道:“格碗斷命飯,倪直頭吃得來勿要吃格哉。倪剛剛堂差轉來,老旗昌又來叫局,阿要討氣?”
在方子衡房內約有一點餘鍾,也不知他做些什麼,臨走卻叮囑方子衡道:“倪出局去轉來,長恐要天亮哉囁,耐定心點困歇。”子衡答應,蘭芬瞥然去了。
到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