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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的人,誰也沒有兄弟這個面子。”那問的人幾乎笑了出來,知道他是個初出茅廬的人,不好意思同他辨論,只好走了開去,告訴別人,個個把他當作笑談。他卻意氣昂昂,毫不為怪。只是他筆下雖然不通,他卻自道是個通品,說起話來,滿口之乎者也的牽文掉宇,人家都不懂他說的什麼。
適值聯軍已經退出北京,皇上回鑾之後,舉行鄉試,恩科、正科並在一起,那中的額子就有二百餘名。他又發了一個奇想,又要想去中起舉人來。他本來底子是個監生,現在雖然捐了功名,尚未到省,照例可以入場。金漢良就在本縣起了一角送考文書,結了幾個同伴徑往南京而來,在文德轎左近租了兩間房屋住下。轉瞬已是七月廿七,便要進場錄遺。這金漢良穿了一身簇新的實地紗袍褂,渾身掛著玉器“叮玲當琅”的,又扣著平金的眼鏡袋同扇袋,背後飄著兩對荷包,而且掛著大長的忠孝帶,頭上戴著簇新的涼帽,翡翠翎管,拖著上好的花翎,擠進貢院,累得滿頭大汗。原來學院錄遺,也有大員子弟的官卷,也有已經捐過功名的官監,照例多要帶著頂戴入場,但都是隨身衣服,頭上帶頂帽子,腳下穿雙靴子,從沒有像金漢良這樣全身披掛的,好似進士謝恩、大員升見一般,大家多望著他好笑。正是:齋
傀儡登臺,真個官場如戲;沐猴冠服,果然嫖界新聞。
不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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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一監生錄遺受氣 兩承差討賞翻腔
且說金漢良見一班錄遺的監生大家都看著他笑,又有指指點點的談論著他,金漢良那裡想到是笑他自己,還認是自家身上衣服過於華麗,所以眾人羨慕著他,倒反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衣裳,甚是揚揚得意。
不多時,學臺放炮開門,點起名來,那一班監生便一排一排的挨擠上去。點了一會,漸漸點到常州府來,先點武陽二縣。金漢良擠在學臺的公案旁邊,聽得點到他名字,他連忙趕到案前,接了卷子。學臺見他穿著得袍褂齊整,靴帽時新,頭上還拖著一枝花翎,腰中掛的玉器不住的亂響,已覺詫異。到得他繳驗官照之時,學臺看只有兩張部照,沒有加銜同翎枝的執照,卻見他明明戴著水晶頂子,拖著花翎,心中詫異起來。又恐自己眼花看錯,便把鼻上架的大圓老光眼鏡往上撐了一撐,仔細再看時,金漢良見學臺大人不住的看他,滿心歡喜,只道學臺有話問他,便朝著公案深深的請了一個安,口中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嗻。”引得兩旁的承差吏役多笑起來。學臺也覺得這個人大有痴氣,便也不去盤問他頂戴的來歷。好在學臺衙門只管錄遺,那有什麼工夫來管你的閒事?只覺得這個人呆得可笑,卻又不好笑出來,失了體制。學臺把臉沉了一沉,承差便一齊喊道:“進去進去,接了卷子,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金漢良正是一團高興,等學臺同他談心,不料被承差趕了進來,討了個大大沒趣,只得走上甬道,一直進文場來,依著卷面上的字號坐了。卻只有自己一人,同伴的都不見來。他是做大老官做慣的人,舉目無親的坐著,甚是納悶。
坐了不多一會,他的煙癮早已發作。煙具是預先帶著,急急的拿了出來,苦的是沒有榻床,又且四不住的吹進風來,勉強坐著,上了一口吃了,卻是塞了幾次,好容易吃完。金漢良平時過癮,總要大口裝煙,一頓要吃一兩,這樣不爽快的吃法,那裡擋得住他的煙癮?
正在沒法,只見一個差官帶著幾個承差前來查號。原來外面已經封門,兩邊文場都有學院衙門的差官,同著各學的教官一同查察。那差官看看查到金漢良面前,金漢良一見這個差官,心中大喜,認得他就是同鄉的胡養甫,向來曉得他是學院衙門的總書房,便連忙招呼他道:“養甫兄,幸會幸會。”胡總書聽得有人叫他,回頭看見了金漢良,平日彼此原是相識,便也同他拱手說了幾句套談。胡養甫道:“兄弟還有公事,不能奉陪,改日再敘罷!”便要一直檢視過去。金漢良因文場內不能過癮,心上慌忙,見了胡養甫來,正要託他想法,連忙說道:“養甫兄,且少停一刻,有一件事與你商量,可有什麼安穩的地方,可以躺著過癮的?託你想個法兒。”胡養甫聽了,沉吟道:“裡面都是關防地方,外人輕易不能進去,兄弟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只好我叫兩個承差同你到花廳上去過癮,那裡頭本有榻床,狠是便當。並好叫他們替你預備茶水,只要你酌量著酬勞他們幾個錢就是了。”金漢良聽說可以把他同到花廳過癮,甚是喜歡,忙拱手道謝道:“費心費心,容當後報。至於酬勞,本是小事,兄弟格外從豐便了。”胡養甫謙遜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