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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們中國的人,都是這般卑鄙齷齪的性格,那裡還有什麼顧全公益的胸襟、組織團體的觀念?
這樣的小事尚且如此,大事可知。我們中國前途的希望,也就可想而知的了!“
那一個少年聽了也嘆一口氣道:“以前李鴻章到美國去的時候,住在一家客店裡頭。那客店的頭等客房一天要一百五十元美金,合起墨西哥銀幣來,差不多要三百幾十塊錢。李鴻章嫌他價錢太貴,就住了二等房間,參隨人等都是住的三等,一班美國人都譏笑他的慳吝。我們中國頭等的人物,倒去住他們美國的二等房間。你想像李鴻章這樣的富豪,那般的聲望,尚且要這般的貪小利、打算盤,不顧國家的體統,別人更不必說了,你又何必還去責備他們呢!”
秋谷聽了他們兩個的一番說話,覺得這樣的一番議論,不是尋常的人講得出來的。更兼看著那兩個少年的樣兒,也都是目秀眉清,氣度不俗,便想和他們做個萍水相逢的朋友。不由的對著那兩個少年把手一拱道:“方才聽著你們兩位的高論,果然抱負非常。請教你們兩位的貴姓大名,不知你們兩位肯賜教不肯賜教?”
那兩個少年驀然見秋谷走近身來和他們講話,出其不意,不覺倒吃了一驚。及至抬起頭來看時,只見站在面前的也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少年,卻生得粉面朱唇,蜂腰猿臂,長眉入鬢,鳳目含威,亭亭天表之姿,濯濯靈和之柳。從來名士相憐,傾城互惜。那兩個少年見了秋谷這般儀表,不覺都有些自慚形穢起來。那一個年紀大些的少年,連忙拱手含笑,通了姓名。
原來兩個都是天津縣人,住在天津城內。一個年紀大些的姓姚,叫姚小峰;一個年紀小些的姓傅,叫傅仲駿。是天津縣裡頭兩家著名的紳士。卻又都是少年好學,聲望不凡;腹有經綸,胸多塊磊。在天津地方狠有些兒名望。當下傅仲駿和姚小峰也問了章秋谷的姓名,略略的談了幾句,大家都覺得十分合式。秋谷便把他們邀進官艙坐下,彼此高談闊論起來。從此之後,章秋谷和姚、傅兩個成了朋友,芝蘭結契,金石論交,一路上談談說說,倒也並不寂寞。
不一日輪船早到天津。原來輪船到了大沽口,還要曲曲折折的彎進七十二沽,方才到得紫竹林租界。春夏兩季,大沽口內水深,輪船可以直抵紫竹林租界。到了秋冬兩季,口內水淺,輪船不能進去,就只好停在大沽口外面。一班搭客都另趁小火輪登岸,狠有些兒不便。剛剛這個時候夏令水深,輪船可以進去。在大沽口外停泊了一夜,到了明天,慢慢的鼓輪進去。走了半日,方才到了碼頭。
早有金觀察接了秋谷的電報,知道他坐的“安平”,便派了一乘四人大轎,四名差弁,兩個家人,到碼頭上來迎接。章秋谷便把劉升留在船上,叫他押著行李慢慢的來。秋谷坐上轎子,一直到東門內盧家衚衕金觀察公館裡頭。
秋谷剛剛出轎,早見金觀察呵呵大笑的直走出來,一把拉住了秋穀道:“我算計你該應到了。”秋谷也笑吟吟的搶步上前,執手招呼。兩個人手挽手兒的走到廳上。秋谷為著金觀察是長親,對著他不得不行個全禮,便對著金觀察屈一屈膝,早被金觀察一把拉了起來,大笑道:“我們至親,還鬧這些過節兒麼!”秋谷又請了金觀察的夫人出來拜見過了。金觀察便把秋谷邀到內書房內坐下,談了一回,早不覺紅日沉西,暮煙四合。金觀察對著秋谷笑道:“你今天初到,我要和你接風。久仰你是個粉陣花圍的老手,今天就請你到一個地方去見識見識,何如?雖然你是在上海頑慣的人,也要叫你看看這裡的風景。”秋谷聽了自然答應。一會兒,金觀察備了兩乘轎子,同著秋谷到侯家後寶華班來。
原來天津地方的侯家後,就像上海的四馬路一般,無數的窯子,都聚在侯家後一處地方。更兼天津地方的嫖場規則和上海大不相同。上海地方把妓女叫作倌人,天津卻把妓女叫作姑娘。上海的妓院叫做堂子,天津卻把妓院叫作窯子。窯子裡頭又分出許多名目,都叫作什麼班、什麼班,就如那優人唱戲的班子一般。班子裡頭的姑娘,都是北邊人的,就叫作北班。班子裡頭都是南邊人的,就叫作南班。南班和北班比較起來又是大同小異:到北班裡頭打個茶圍,要兩塊錢;到南班去打茶圍,卻只消一塊錢。那怕你一天去上十趟,打上十個茶圍,就要十次茶圍的錢,一個都不能短少。南班裡頭吃酒碰和,都是十六塊錢,住夜是六塊錢。北班裡頭的碰和也是十六塊錢,吃酒卻要二十二塊錢,住夜是五兩銀子。叫局不論南班、北班,都是五塊錢。請倌人出局,只要三塊錢。若是沒有去過的生客,走進窯子裡頭去,合班的姑娘都要出來見客,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