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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位卜大人也是附和端王的人,也曾當過團匪頭目。如今聯軍進京查辦罪人,要把他提去治罪。幸虧這位卜大人的手臂極長,耳目極靈,早已得了資訊,連忙拿著許多的造孽錢各處運動。便有人和他說:“你運動別人不中用,除非去運動華德生方才有用。”這幾天之內,這位卜大人十分著急,東奔西走的找尋門路,被他打聽出賽金花的這條門路來。卜大人想著這個賽金花是和自己有過交情的,覺得更加放心。卻又恐怕帶著一雙空手去要賽金花和他說情,賽金花未必就肯答應,便配了這幾樣首飾,卑詞厚幣的跑到賽金花那裡,要託他在華德生面前說些好話。
賽金花聽了他的一番說話,想了一想,覺得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關係。更兼這位卜大人究竟和自己有些瓜葛,雖然不是什麼一定怎樣的恩客,卻到底芳心輾轉,未免有情。又恐平空的受了他這許多的禮物消繳不來,自然一口答應竭力和他關說。
卜大人見賽金花容容易易竟答應了他,心中大喜,立起來對著賽金花一連請了幾個安,只說:“多謝總統憲太太格外施恩,沐恩感激不盡。”接著又說了許多感激涕零、受恩圖報的話兒,把一個賽金花也說得有些肉麻起來。
卜大人方才走了,接著外面傳進無數的手本來,都是要見賽金花的。賽金花見了,委實覺得有些好笑,只得把他們一個一個的都請進來。賽金花慢慢的出來相見,也有向來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無非都是要走賽金花門路的人。那個時候,洪中堂雖然已經到了北京開議和約,那京城地面的政權,卻差不多還在華德生手內。那些九卿六部的官員,也沒有一個不要承問他的顏色。只要是華德生保舉的人,立刻就在平地飛昇,非常的快速。華德生索辦的人,不是拿問,便是革職,甚而至於把個腦袋都請了下來。所以這班忘廉喪恥、貪利蔑義的人,一個個都想走華德生的門路,希冀升官發財。無奈這個華德生卻不是那般貪受賄賂、上下其手的人。不得已而思其次,便大家都想到賽金花身上,想借著用個間接的法兒,料想他說的話兒,十句裡頭華德生便有九句聽的。一個賽金花的門外,頓時的冠蓋如雲,車馬雜沓起來。兩三天的工夫,賽金花收受的那些禮物幾乎擠滿了屋子,比那外省的督撫到任還要熱鬧些兒。賽金花只揀那沒有什麼大關係的事情答應下來,那真有關係的,便把他的禮物退還不收。回來住了兩天,倒覺得十分忙碌,直到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方才沒有人來纏擾。
賽金花正想安睡,忽然外面又傳進一張名刺來,名刺上寫著“楊言”的兩個字兒,說有要事商量。賽金花便把他請進臥房看時,卻和他素不相識。那姓楊的見了賽金花,便疾趨而進,低低說道:“我是洪中堂的手下的隨員,洪中堂特地派我前來,有國家大事和你商量。”賽金化聽了不覺呆了一呆道:“洪中堂有啥格事體搭倪商量呀?”那姓楊的說道:“你這裡人多口雜,恐怕萬一個傳了出去洩漏風聲,卻大大的不便,須要找個清靜些兒的地方才好講話。”賽金花聽了心上疑疑惑惑的,不知道洪中堂要和他商議什麼事情,便引著那姓楊的到後面一間小小的斗室裡頭坐下,預先分付了那班孃姨、大姐,叫他們不準竊聽。
賽金花先讓姓楊的坐下,又把雙扉掩上,方才回身問道:“洪中堂搭倪一徑勿認得格嘛,故歇有啥格閒話搭倪說呀?”那姓楊的把坐下的交椅往前移了一移,緊靠著賽金花坐下,悄悄的說道:“中堂聽你和聯軍總統華德生甚是要好,你的話兒他沒有不聽的。”賽金花不覺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說道:“倪搭俚也勿是一定啥格要好,不過歸格辰光來浪德國,一徑搭俚認得格,故歇多年勿見哉,碰仔頭像煞要好點。”那姓楊的又低聲說道:“你不要這般客氣,難得華德生竟肯和你要好,是再好沒有的了。如今的華德生脾氣大得狠,就是洪中堂和他說話,也常常碰他的釘子。中堂聽說你和他狠要好,並且狠聽你的話兒,心上十分歡喜,所以特地遣我到來,要請你在裡頭幫個忙兒。中堂知道你是個狠有才識膽略的人,只要拿出本領來,好好的哄著華德生,料想他逃不出你的手掌。況且你又是個中國人,一定幫著中國的。”賽金花聽了,想了一想,心上已有幾分明白,不由得臉上又紅起來,低低的對著那姓楊的說道:“到底啥格事體,洪中堂要倪幫忙呀?只要倪辦得到格事體,倪阿有啥勿肯。”
那姓楊的先立起身來,開了門往外面看了一看。見門外一個人沒有,便又隨手把門掩上,翻身進來,方才向賽金花說道:“實不相瞞,洪中堂此番奉命議和,別國的欽差都還沒有什麼,只有華德生,為著他們本國的公使克林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