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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個辛修甫氣得滿面通紅,發作又發作不出,提醒又提醒不來,也只好怪著自家多事,按下不提。
只說王太史回去,過了幾日果然清音彩轎,燈擔堂名的把花彩雲娶了進來,王太史的得意,自不必說。花采雲自從嫁了過來之後,真個是隨心貼意,百順千依,把王太史哄得個死心塌地。這個時候,就是叫他把自己的性命交給花彩雲,大約他也沒有什麼不肯。
隔了半個月,花彩雲忽向王太史道:“故歇倪嫁撥仔耐,總算是格人家人。倪嫁仔過來,承耐格情,待倪總算好格。倪屋裡向有格嫵姆來浪,倪想轉去看看倪嫵姆,叫裡快活快活。說起來,總算是倪嫁耐一場,讓倪轉去繃繃場面,勿得如耐阿肯勿肯?”王太史此時已經被花彩雲迷得神志昏迷,夢魂顛倒,把個花彩雲恨不得一天到晚含在口中,擎在掌上,看得他就是神聖父母一般,那裡敢違揹他的說話?
就連連的點頭,一口應允。花彩雲大喜。隔了一天,果然收拾了一個衣包,坐了馬車,臨走的時候還向王太史橫波一笑,又分付他道:“倪今朝夜裡向就轉來格,耐勿要出去。”王太史諾諾連聲的一直送出大門,看他上車自去。
原來花彩雲未走之前,已向王太史說明,他的孃家住在新北門內,馬車坐到城門口,再換了轎子進城。王太史還不放心,叫一個當差的跟去伺候。豈知去不多時,當差的一個人先自回來。王太史見了,急問他為什麼不跟著奶奶進城,當差的回道:“奶奶分付,恐怕家中有事,叫家人先自回來,到晚上十點鐘再放馬車去接。”
王太史聽了並不疑心,一直到了晚間,才慢慢吞吞的叫當差的配了馬車到城門口去接那位新姨太太,王太史自坐在家中老等。那知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直等到兩點多鐘,連當差的也不回來了。王太史到了這個時候,方才覺得有些不妙,卻還想不到花彩雲竟是一去不來。看看將近天明,王太史十分著急,連忙自己坐著包車,也到新北門外探望花彩雲的資訊。到了城外河邊,停下車子四處一尋,只見自己當差的正在那裡和馬伕吵鬧。馬伕嚷著不肯再等,說:“你們說的十二點鐘解除安裝,現在將近三點鐘了,等不著他的人,不回去可做什麼?”王太史聽了曉得不妥當,急得心頭火發,毛髮煙生,看著這花彩雲竟是做了斷線的風箏,出籠的黃鵠,那裡還有一個影兒?王太史等到天明,沒法兒只得打發馬車回去。開啟花彩雲的箱籠看時,一隻只都是空的,不多幾件舊衣服,不值什麼錢。
原來花彩雲有心逃走,趁著王太史有時出去,暗暗的把衣裳首飾搬運一空。王太史那裡想得他這般一著,花了五千銀子不算,還惹了一肚子的醃躦。起初的時候,要是聽了辛修甫的說話,也還不至吃虧。偏偏的王太史執迷不悟,拚命的和銀錢做對,一定要多送幾千銀子入了他的圈套才罷。你想,王太史雖然是個翰林,一時要借這三五千銀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到後來只落得泡影無常,電光一瞬,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從此王太史為了金寓、花彩雲兩個倌人負了一身虧累,惹了無數牢騷,你想可有什麼趣味?
看官且住,在下做書的做到此間,卻有一言奉勸,一班花柳場中的墜鞭公子,走馬王孫,且灰問柳之心,請聽粲花之舌。大凡一班嫖界中人,必定要有嫖界的資格方才不至吃虧。什麼叫做資格呢?第一要身段風流,第二要少年都麗,第三要郭家的金穴,第四是要嫪毒的大陰。這四件事兒樣樣完全,樁樁不缺,方算得花柳從中的飛將,溫柔隊裡的班頭。在下說到此處,就是人來問著在下道:“從來說鴇兒愛鈔,姐兒愛俏,你怎麼把身段放第一,面貌倒放在第二呢?”在下就回答他道:這個話兒卻不是這般說法,你且安心靜聽,待在下一一的道來。
大抵堂子裡的客人,只要有些閱歷,自然隨處佔些便宜,那初出茅廬、一毫閱歷沒有的客人,自然到處要吃些虧苦。就是一味的少年美貌,也要有這一身功架幫襯著他,方才做得堂子裡頭上客。若是單靠著自家面貌,一些兒沒有閱歷,樣樣都是外行,那歌場酒陣的規模絲毫不懂,竟是個壽頭碼子、土地老兒,盡著在堂子裡頭呆頭踱腦的亂闖,枉可的生了一付面貌,那裡佔得著什麼便宜?就如倌人的資格一般,相貌好了,還要看他的應酬;應酬好了,還要揀他的功架。若單是面貌好些,身段應酬一些沒有,像了那虎丘山上的泥娃子,楚王宮裡的息夫人,不言不語的默然相對,可有什麼味兒?照這樣的看起來,不得不把客人的功架推為第一,那面貌只好靠後些兒,算作第二的了。至於嫖客的銀錢自然也是一件逢時利器,但盡有那些曲辮子的客人看中了一個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