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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有些詫異。但是他們搖船度日的人,那有工夫來管你這般閒事?擦肩的搖過去了,把個章秋谷嚇了一身冷汗出來。暗想今天真是十分僥倖,後先之際,只爭一刻兒的工夫,幾乎被那小船撞破。弄出事來,被程老頭兒告到當官,說是奸拐了他的女兒,還當了得!一面心中盤算,便也移步進艙。只見貢春樹和程小姐兩人手對手兒坐在旁邊榻上。程小姐雲鬢不整,玉體橫斜,珠淚半含,蛾眉深鎖。春樹也眼圈兒紅紅的,眼中含著淚痕,正在那裡嘁嘁喳喳的不知講些什麼。見了秋谷進來,男女二人一齊立起;程小姐免不得有些慚愧的樣兒,眉黛低顰,紅潮上頰,若前若卻,脈脈含情。
春樹不待秋谷開口,指著秋谷向程小姐說道:“這便是章家伯伯,你我的事情不汙他出力幫扶,那有今日這般團聚?真是我們的一個大大的恩人,你快些過去行個禮兒,謝謝他一片熱腸,一腔熱血。”程小姐聽了春樹這般說話,那當時感激心緒也不曉得從何說起,感激到極處便又流下淚來,不等春樹說完,早花飛柳舞的一般朝著秋谷行下禮去。春樹立在一旁,想著這樣良朋如今難得,若不是他這般出力,這件事兒怎得收場?白白的送了程小姐的性命。想到此處,不因不由的也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在一旁。男女二人一齊拜倒在地,忙得個章秋谷還禮不迭。急忙把春樹一把拉住,又把程小姐扶了起來,不覺哈哈大笑。章秋谷這一會兒的得意,差不多就是洞房花燭見了個絕代佳人,金榜題名卻又是傳臚第一,任是什麼事兒,也趕不上他那一番得意。
當下秋谷笑向春樹道:“這點事兒算得什麼,也要行起禮來?我雖然費了一片心機,卻成就了你們的兩樁好事,總算不枉我姓章的和你們出力一場。但是還有一句話兒,你卻也要自家裁度:你是娶過正室的人,將來把這位小姐同到家中,能否相安無事?再者,你過了三年五載,保不定要秋風團扇,棄舊憐新,那時豈不是依舊誤了他的終身,卻叫他如何結局?這些事情,雖是不干我事,卻不是不替他虛到這層;況且今天這樣一來,將來這位小姐自然是無家可歸的了,你又不得不格外體貼他些。你道我這層說話何如?”程小姐在旁聽了秋谷的說話,覺得句句入情入理,沒有一個字兒不是打入心脾,並且還替他慮日後的仳離,將來的結局,如今世上那有這般精細的好人?又聽他說到自己日後無家可歸的一層說話,不覺牽動傷心,忍不住淚流滿面,嗚咽起來。又聽春樹向他說道:“你的說話雖已虛得不差,但我卻斷斷不是這般人物,你只顧放心就是了。若萬一將來有甚差池,憑你怎生理論,你可信得過麼?”秋谷聽了方才微笑點頭。程小姐此時感激秋谷直到二十四分,因又走近前來,向秋谷行了一個全禮。秋谷不及提防,攙扶不迭,忙叫春樹扶他起來。
程小姐起來,低低的叫了一聲“伯伯”。秋谷請他坐在旁邊榻上,自和春樹也坐下來,商議以後怎生安置。
程小姐此刻方才抬起頭來,偷轉秋波,暗回粉頭,細細的偷看秋谷。見秋谷坐在燈下,面如冠玉,奕奕有光;目若朗星,英英露爽;長身玉立,猿臂蜂腰;氣概昂藏,丰神俊美。真個是素腰壓沈,粉面欺何;春留荀令之香,夜抱鄴侯之骨。和貢春樹坐在一處,覺得章秋谷光芒外露,華彩照人,兩人比並,還是章秋谷較勝些兒。程小姐不覺吃了一驚,暗想春間初見春樹的時候,覺得他豐調過人;現在見了秋谷這般儀表,和春樹兩邊比較,春樹不免遜了一籌,不信世界中間竟有這般人物!
“程小姐看了一會,不覺粉面微紅。這邊章秋谷坐在一旁,也在那裡仔仔細細的評量姿態,只見他敘嚲香肩,半欹雲髻;長眉掩鬢,笑靨承顴;春融卻月之姿,紅上春風之面,真是宜嗔宜喜,如玉如花。
秋谷也看得呆了一會,方才開口向春樹道:“現在事情已經辦妥,此刻卻就要和你商量善後的事宜。這個地方也不是久居之地,我想你只好把他送回家內,然後再到蘇州。我在客棧裡頭暫住幾天,等你回來,一同再到上海。你想我這個主意如何?”春樹聽了,便問程小姐打算怎樣。程小姐低低答道:“我是個沒有主意的人,況且既已……”程小姐說到此際,面上不由的起了一陣紅雲,頓了一頓,接下去說道:“自然和你一同回去,依著章家伯伯的說話罷了。”貢春樹問明瞭程小姐的口風,便道:“你的主意甚好,一準明天動身回去便了。”
秋穀道:“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大家計較。程小姐雖然走了出來,那程老頭兒失了女兒,怎肯輕輕罷手?自然要報官追捕,招貼尋人。我們這個船家又不是我們一黨,他明天起來見忽然多了一個女人,定要心中疑忌;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