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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把真話和他說明,一時露了風聲,知道他心跡是好是壞?萬一他說出口來,被人曉得,我們那裡耽得起個拐逃的罪名?據我想來,我們明人不做暗事,索性等到明天親自到他家內,見了第頭兒和他一一說明。到了這個時候,一則如今木已成舟,二則恐怕風聲傳播,免不得忍氣吞聲,衛顧自家,你道何如?”春樹聽了,連忙搖手道:“這個不好,那裡有拐了他家的人口私逃還自己上門承認的道理?倘被他翻轉面來,吃在你的身上,要交還他的女兒,或者竟和你打起官司來,如何了得?”秋谷笑道:“你終是見理不明,所以這樣膽小,我卻料定這件事兒起不出什麼風波。你只顧放心,不要替人著急。若我沒有這樣口才,那裡敢去自家承認?難道我是不怕王法的麼?”春樹聽了,不好攔陰,心上終是覺得不甚妥當,但也只好由他。
秋谷見時候不早,便立起身來道:“今天我到外艙安息,讓你們說說話兒,天明瞭再打主意。”春樹一把拉住道:“怎麼還要這般客氣,避的是什麼嫌疑,難道我們還有這些過節不成?”秋谷一定不肯,道:“大凡男女嫌疑,到了無可如何之際,自然也只好從權。現在還不是從權的時候。”說著,回身向著外艙便走。春樹苦苦的拉住,程小姐也說道:“伯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何必要避什麼嫌疑?這個樣兒叫我們心上如何過意得去?”秋谷還不肯依。後來春樹急了,賭神發咒起來,秋谷方才依了,暫時和春樹同在一床睡下。春樹的床便讓與程小姐睡了。三人辛苦了一夜,和衣略睡,一入睡鄉。
直睡到明天十一點鐘,還是秋谷先醒,還有些睡眼模糊,見窗縫內日光射入,知道遲了,連忙喚了春樹幾聲。程小姐先自驚醒,急急的坐了起來。春樹也自醒了,一同起來。外面船家聽得秋谷起身,舀了兩盆臉水走進艙來。見多了一個少年女子,不覺呆了一呆,卻又不敢多問,只是站在一旁,做嘴做臉的做出許多怪相。秋谷卻正顏厲色的把船家喚近前來,約略把這件事情和他說了幾句,又向箱子內取出一封洋錢,約有二十餘塊,一齊賞了船家,叫他不許外邊漏洩。船家得了這注意外橫財,不勝之喜,連連的答應幾聲,接了洋錢又謝了幾句退了出去。
秋谷也起身上岸,又叫貢春樹也上岸去置辦些婦女服用的東西,自己卻徑向程家去了。春樹攔他不住,眼睜睜的看他敲門進去,心上鶻鶻突突的懷著一肚子鬼胎,只得上去買了些鏡子梳具、胭脂洋粉等零件送上船來,看著程小姐對鏡梳頭,等候章秋谷的資訊不提。
再說章秋谷上得岸來,走到醬園隔壁,認準了門戶,輕輕的把門敲了兩下。早聽得呀的一聲,兩扇門開了一扇,門內有人道:“是什麼人敲門?”秋谷不及答應,一腳跨進門來,剛剛和門內的人打個照面。秋谷停住腳步,舉目看時,只見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拱肩縮頸,曲背彎腰,麵皮起了皺紋,鬚髮已經花白,那形狀甚是可笑,卻滿面帶著怒容,還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秋谷看了心中暗想:這個老頭兒神色這般呆滯,一定就是程小姐的父親,便開口問道:“這位老先生就是程幼翁麼?”
原來程幼勳今天早起不見了女兒,氣得他暴跳如雷,大罵不止。待要報官追捉,又怕壞了自家一世的名聲。嚷鬧了一回,沒有法想。此刻正在家中納悶,忽聽見外面敲門,叫了幾聲小大姐,沒人答應,賭氣立起身來自家出去把門開了。見章秋谷撞將進來,開口第一句就問他的名字,又見他衣裳楚楚,相貌堂堂,卻也不敢怠慢,忍著怒氣,請秋谷進堂坐下,方才說道:“這位老兄尊姓,有何貴幹,打聽小弟的賤名?”秋谷聽了,立起來把手一拱道:“原來就是程老先生,兄弟不知,多多得罪。”說著隨又通了自己的名姓,大家坐下。
程幼勳便問秋谷:“有甚事情降臨寒舍?”秋谷微笑答道:“府上可有走失的內眷麼?”這一句話把個程幼勳說得好像當心打了一拳,面上的神色登時一紅一白的不定起來,硬著頭皮回道:“你這話兒來得奇怪,我們這裡好好的世代清門,那裡有什麼人走失,你這個人可是有些痰氣的麼?”口內這般說著,心中卻暗想:“這個人來得蹊蹺,我家中出了這件事兒,並沒別人曉得,怎麼他突然開口就問這樣的話兒?”又聽得秋谷笑道:“我是好意前來報信,怎麼你竟出口傷人?既是沒有這件事兒也就是了。依我看來,勸你不必這般遮掩,和我說了真話,或者有些訊息也未可知。”正是:
瘦損香桃之骨,小玉多情;荒唐割臂之盟,十郎薄倖。
欲知後事如何,但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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