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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可施。偶然想起自己幼年間投師習武的時候,學過一種袖箭,是用右手中指抻發出去,二三十步之內可以暗地傷人。不過是如今時局遷移,英雄無用武之地,只好把他當做頑耍的事兒一般。
但是秋谷尋常習練的幾枝毛竹箭兒,一齊掉在家中,不覺跌足自悔。
春樹慌問:“究竟是什麼東西掉在常熟,說得這般鄭重?”秋谷和他說了。春樹呆了一會,道:“這個時候,你還想著這不要緊的東西有甚用處?”秋谷又附了他的耳朵說了幾句,春樹方才恍然大悟,眉開眼笑的道:“幾枝毛竹箭兒值得什麼,我們難道不好重做幾枝麼?”秋穀道:“你是個外行,曉得什麼?袖箭的做法不是單用毛竹,並且不是一天工夫做得成的。先要認準了粗細長短,用細竹削做竹籤,卻還要配著分兩,熔些鉛錫或是銅鐵灌在竹節裡頭,須要分兩配得停勻,發出去方才有力。若單是一支竹籤,那裡有這般力量?你難道這點關節都不懂的麼?”春樹道:“我又沒有學過這個東西,那裡曉得這裡頭還有這許多講究?如今只好立刻趕造。你先畫個圖樣出來。”
秋谷聽了搖一搖頭,一言不發;想了一回,方才立起身來開了船上臺子的抽屜,取出一枝帶著銅筆套的水筆,放在手中試了一試輕重。又把這枝水筆放平在右手掌中,用大指、無名指捺住了中間的筆管,中指抻著筆頭做了一個手勢,便覺面有喜色。向春樹笑道:“這枝水筆大是可用,就不必去重新趕造了。”春樹聽了也甚是歡喜。
秋谷便叫船戶進來,叫把船移到醬園碼頭停泊。船戶道:“那邊的碼頭甚是擁擠,況且上岸起來沒有此間便當,我看還是就在此間的好。”秋穀道:“你不要多管閒事,叫你開船隻顧開就是了,為什麼要這樣的嚕囌?”船戶聽了不好再說,答應一聲,便把船移到那邊停下,打好了樁,繫上纜繩,搭好跳板。秋谷因見時候尚早,在船上不免等得心焦,便吩咐春樹在船坐守,並叫他留心看那上面樓窗到底開與不開。秋谷便上岸去了,想想沒有什麼正事,便到高桂寶家去看方小松。
不料小松不在桂寶院中,秋谷卻撲了一個空,便又走到王小寶院中,打算要問陸仲文。恰好陸仲文昨夜因鬧得晚丁,沒有進城,就住在小寶那邊,這時候剛剛起來梳洗。見秋谷來了,大喜,便拉他坐下,談了一回。仲文留他就在小寶院中吃飯,秋谷答應。因秋谷愛吃京菜,仲文叫相幫到德花樓去叫了幾樣菜來,兩人小酌。飯畢,仲文覺得枯坐無聊,要拉秋谷出去兜個圈子,秋穀道:“兜個圈子也沒有什麼味兒,還是我們再去請兩個客人,今天在這裡碰一場和可好?”陸仲文尚未答應,其時王小寶新妝已竟,走進來坐在旁邊,聽得秋谷說要碰和,慌忙介面道:“章二少有心照應倪點蠻好,阿要就去請起客來?”仲文沉吟道:“請什麼人的好呢?若要到城裡頭去請客碰和,實在相離太遠,馬路左近又沒有什麼熟人。”
正在躊躇,忽聽得樓下相幫叫了一聲:“客人上來!”樓梯上腳步響處,早走進一個客人,不是別人,原來就是方小松。他出城之後,先到桂寶院中,曉得秋谷已經去過,又想他沒有別處地方,一定是到王小寶家去尋陸仲文去了,所以急急的趕來。陸仲文見了方小松,大喜,便道:“我們正要請客碰和,你來得正好,只要再請一個客人便可入局。”仲文說罷想了一想,便取過一張請客票來,到石路長安棧去請宋子英。
相幫去了不多一會,果然宋子英來了,彼此寒溫了幾句,便大家入位扳莊。子英便問仲文多少底碼。仲文道:“我們相好弟兄,難道誰想贏錢不成?不過是尋個消遣罷了。但是底碼打得太小了也沒有什麼味兒,我看打二十塊底二四,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你們眾位的心上如何?”眾人聽了點頭道好。扳好了莊,定了座位,便碰起和來。碰了幾付,章秋谷的牌風甚好,連和了幾付大牌。及至碰完結賬,方小松沒有進出,陸仲文輸了二十元,宋子英大輸,輸了四十餘元,多是章秋谷一人贏的,給了八塊和錢,其餘的一齊收下。
原來蘇州堂子與上海規矩不同。上海地方是吃酒碰和都是十二塊錢,並且客人吃酒,房間裡人沒有什麼好處,不過是繃個外場。若遇客人碰和,房間裡人方有些些好處。這是花柳場中人人都曉得的。蘇州堂子卻又不然。本來只有吃酒,沒有碰和,偶而遇著客人高興,約些朋友碰一場和,那和錢隨便開銷,也有四塊,也有六塊,沒有一定。到得後來,有一班愛算小錢的人,只去碰和不去吃酒,雖然沒有和錢,倒是煙茶酒飯鬧得一塌糊塗。本家同倌人吃虧不起,方才也學著上海堂子一般,行出碰和的名目,卻每場和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