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你們去怎樣講法就是了。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當作我們的面做出這種樣兒,難道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麼?”陸麗娟聽了陳海秋取笑他的話兒,不覺漲得滿面通紅。秋谷回過頭來對陳海秋道:“海秋不要胡說,人家在這裡好好的講話,你又要取笑起來。”說著,見陸麗娟低著個頭口中咕嚕道:“隨便唔篤去說啥末哉。”秋谷便握著他的手道:“我們老夫老妻那裡還怕人取笑,憑他去講些什麼,我們不要管他就是了。”陸麗娟聽了更覺不好意思,掙脫了手,把秋谷背上打了一下道:“耐格個人,實頭嘸撥仔淘成哉,說出格號閒來,阿要氣數!”說著自己也不由得“嗤”的一聲笑起來。秋谷正要和他講話,只見大姐阿金妹走進房來,向陸麗娟使個眼色,麗娟見了,就走過去低低的分付了他幾句,阿金妹走了出去。
一會兒相幫早端上菜來,本來堂子裡頭的司菜,照例是一碗魚翅,一碗整鴨,一碗雞,一碗蹄子。秋谷一眼看去,見那四樣例菜之外。又另外加了一大盆鰣魚,一貧白汁排翅,一碗清燉火腿,一碗鮑魚湯。還有四個碟子:一樣涼拌腰片,一樣涼拌雞絲,一樣涼拌豬肝,一樣蝦米煮黃瓜。這幾樣菜都是章秋谷平日最愛吃的。
另外兩把酒壺,裝著滿滿的兩壺花雕,還有一瓶薄荷酒,一齊都放在桌子上。秋谷見了,把頭一皺道:“今天你怎麼忽然和我客氣起來,平空的添這許多的菜做什麼。”
陸麗娟笑道:“倪為仔格兩樣菜無啥吃頭,所以另外點仔幾樣,總算是倪一點點意思,耐勿要客氣哩。”說著,便取過一個玻璃小酒杯,倒了一杯薄荷酒放在秋谷面前,又問辛修甫、陳海秋道:“辛老、陳老,唔篤兩位吃啥格酒?”陳海秋本來酒量狠大,要了薄荷酒,辛修甫不會吃酒,便要了花雕。陸麗娟斟了辛修甫、陳海秋兩個人的酒,口中說道:“怠慢唔篤,請寬用一杯。”章秋谷便叫他過來陪著同吃,陸麗娟便也坐在秋谷下首,自己斟了一杯酒,四個人淺斟低酌起來。這一席雖然沒有什麼別的客人,卻大家都十分高興,說說笑笑,不覺已是下午三點多鐘。秋谷便對著陳海秋說道:“我們回去罷,那個傢伙只怕差不多要去的時候了。”陳海秋聽了會意,便同著章秋谷、辛修甫出了陸麗娟的院中,一路回去。
這個時候,陳海秋正在後馬路一家謙泰土棧裡頭,這個土棧,就是陳海秋一個人開的。當下陳海秋邀了辛修甫、章秋谷一同到得謙泰土棧,坐在陳海秋的臥室裡頭,陳海秋叫家人泡上茶來。坐不多時,果然見範彩霞那裡的大姐阿小妹同著兩個相幫,拖拖帶帶的送進四樣節禮來。見了陳海秋,春風滿面的叫了一聲“陳老”,陳海秋只點一點頭,阿小妹道:“陳老,今朝啥勿到倪搭去呀,倪先生勒浪牽記耐呀。”陳海秋聽了冷笑一聲,道:“用不著這般的客氣,只要我到你們先生那裡去的時候不要做出那付陰陽怪氣的樣兒,已經是好的了,什麼牽記不牽記,像我這樣的惹厭客人,那裡配你們先生牽記。”阿小妹聽了呆了一呆,笑道:“陳老末咦要實梗瞎三話四哉,倪先生搭耐蠻要好,啥辰光搭耐陰陽怪氣呀!像陳老格號好客人,再要說惹厭,是真真天理良心嘸撥仔淘成格哉。”說著回過頭來對著秋谷和修甫道:“二少搭仔辛老想想看,倪格兩聲閒話阿對?”辛修甫和章秋谷聽了,只好點一點頭。海秋又道:“算了算了,不用多講了。你今天無非是送禮和討帳的兩件事情。”
說著,便開了保險箱,取出一大卷鈔票放在桌子上,隨手取出兩張十塊錢的鈔票,交在阿小妹手裡頭,口中說道:“這幾件禮物,我也用他不著,就煩你們和我帶了回去。這二十塊錢,連節盤和手巾的錢都在裡頭,今天交給你,省得我又要叫人送來。”阿小妹接了鈔票口中說道:“陳老啥實梗客氣,一樣物事才勿受呀。”陳海秋對著他連連的搖頭,只說:“你不要和我客氣,我這裡委實用他不著。”阿小妹道:“格末謝謝耐。”相幫也跟著謝了一聲。
陳海秋又問阿小妹道:“我的酒局帳抄好沒有?”阿小妹聽了,便從身旁衣袋裡頭取出一篇開現成的酒局帳來,還有一張範彩霞的大字名片,一齊交給陳海秋,口中還在那裡說道:“陳老慢慢交末哉呀,啥洛實梗要緊介。”陳海秋接過來一看,見通共二十六臺菜錢,十九場和錢,一百二十多個局錢,還有那一天陳海秋在他們那裡碰和,沒有帶錢,就同範彩霞借了一百塊錢做本錢,後來沒有還他,一古腦兒合算起來,差不多要六百多塊錢。陳海秋看了一看,把那一篇帳單放在桌子上,正色對阿小妹道:“你今是想來要錢的是不是?”阿小妹道:“陳老末總歸實梗瞎疑心,洋鈿勒浪陳老格搭,阿怕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