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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上坐下,笑著問範巧巧:“昨天夜裡你咋偷偷跑啦?”範巧巧的臉騰地紅了,說:“我不好意思看那樣子。”柳葉兒說:“有啥不好意思?男人女人不都是幹那事嗎?不幹那事哪來的一輩一輩的人煙?”範巧巧說:“兩個女人跟一個男人……”柳葉兒說:“我跟櫻桃剛開始恨不得拿鐮刀劈死他!時間長了也就好了。”柳葉兒和何櫻桃的“文水”都不高都是小學畢業,她們無緣閱讀並理解一箇中國作家說的這樣的一句著名的話:
天下蒼生 第十六章(7)
從某種意義上說,無論採取什麼手段維護生命都是一種極其尊貴的事情。
何櫻桃說:“巧巧,你別以為俺倆是那種破爛貨,還不是年月逼的!要是穿暖吃飽了,守著自己的男人安安生生過日子,他李作俠狗添磨盤繞圈子轉吧,腥氣兒讓他也聞不著!”柳葉兒說:“咱女人有啥?要錢沒錢,要東西沒東西,只有腿襠裡那道縫兒!李作俠手裡有護青的權,他女人又病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咱要的他有,他要的咱有,互換一下兩下里就都有了。他不用成天成夜想女人想得睡不著覺了,咱不用成天成夜餓得睡不著覺了。他也不費啥,咱也不費啥,莊稼是公家的,咱身上的那東西也磨不壞。仔細想想吃虧的還是他,他哪裡吃虧了?他身子吃虧。”
範巧巧聽了柳葉兒的話臉羞得通紅,只低著頭不說話。何櫻桃說:“昨天為啥拉上你?那是可憐你。俺哥睡在床上不能動,還不知啥時能起床,你一雙手顧兩張嘴難處不小,想讓你趁著這個麥季往家多弄些麥子,好給俺哥養身子。論臉盤論身腰你比俺倆強,李作俠肯定很熱你,說不定還得多照顧你幾回。誰知你卻半道跑了!”柳葉兒笑著說:“俺當初還擔心你跟李作俠好上了,砸了俺倆的飯碗哩。這兒就咱們三個,這事天知、地知、咱三個人知,可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巧巧,你要是願意呢就給咱說一聲,俺倆回回帶著你。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你知道俺倆不是往壞道上領你就完了。”範巧巧低著頭說:“這事我得想想,我老覺著對不起黑豆。”柳葉兒說:“你那麼做正是為黑豆好,麥子面養人讓他早點養好傷,吃那些糠糠菜菜啥時能養好?”
整個麥季很快就過去了,範巧巧始終沒跟柳葉兒、何櫻桃下夜。她知道跟她們下夜意味著什麼,她一想那次遭到的強暴就噁心,就對李作俠充滿刻骨的仇恨,她不能把自己的身子給他送上門去。可她由衷地感激柳葉兒和何櫻桃。在這父子不相顧的年代裡,兩個女人打內心裡想幫助自己,但她們卻又自顧不暇,也真難為她們想出了這樣的辦法。範巧巧雖沒跟她們下夜,柳葉兒和何櫻桃並沒有忘記她們的這個姐妹,每次弄回了吃物都或明或暗地送一些來。她們都是可憐的女人,可憐的女人是應該互相幫助的。麥季口糧分配下來了,範巧巧兩口子共分得一百二十斤小麥,這是全年他們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糧食,其餘的口糧就是秋後棒子地瓜等雜七雜八的東西了。這一百二十斤小麥就算能磨出一百斤麵粉,就算範巧巧一點不吃都給病人吳黑豆吃了,每天平均只有二兩多不到三兩,活命養傷兩不夠。
最使範巧巧發愁的還不止這一點,她第一次下夜弄吃物被李作俠糟蹋,距今已一個多月了,可她身上一直就沒有來紅。這一點她非常害怕。自打吳黑豆出院回家,範巧巧就在丈夫的床邊另搭了一張床鋪,一是為了就近照顧病人,二是為了讓丈夫集中體力養傷。她曾經聽老輩人說過,受了重傷的人半年內是不能同床的,否則會引起傷情的急劇惡化,這次只要懷孕就是李作俠那個龜孫的種!這怎麼向丈夫交待?範巧巧在焦慮中又過了一個月,身上仍舊沒有來紅,而且自身也發生了異乎尋常的變化:噁心嘔吐,強烈地想吃酸性食物以及酸性瓜果。懷孕是確定無疑了,怎麼辦?
範巧巧是個性格堅強極有主見的人,她決定自己動手把身上的這塊“病”弄掉。於是她偷偷地把小腹對著硬物用力地擠,並且一天反覆多次,有時疼得滿頭大汗甚至死去活來,但卻毫無用處;她又用擀麵杖在小腹上來回碾壓,甚至用拳頭猛擊自己的小腹,幾天之後仍舊不見動靜,依舊惡心嘔吐,嗜食酸性食物。這些辦法無效之後,範巧巧又果斷地作出決定:與丈夫同床!只要我身子裡有了他的東西,即便生產的時間上有點差距,用鄉間“七成八不成”(七個月產下的孩子可以成活,八個月產下的孩子不一定成活)的俗諺可以掩飾過去。受了重傷的人不能與女人睡覺只是鄉間的說法,實際上恐怕並不像傳說的那樣嚴重,況且黑豆已出院七八個月,還能有啥事?範巧巧拿定主意便著意地打扮自己,先是洗頭洗臉,然後脫光了衣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