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裁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伸延到遠處的景物上;一層橘黃,平鋪在一層深藍上面,這兩種後面,又是一片更遠的景物,籠罩在一片暗淡的灰色裡。
她們走到長冬青的地方了,那是一個圓圓的土坑。因為冬青就長在坑裡面,所以冬青樹的頂兒比四圍一般的平地高不許多。朵蓀攀到一叢冬青的枝杈中間(她往常快活的時候,在同樣場合裡,常常這樣作),用她們帶來的一把小剁刀,動手劈紅豆累累的枝子。
“你可別劃了臉,”她伯母說;那時她伯母正站在土坑邊兒上,老遠看著站在顆顆鮮紅和片片鮮綠中間的女孩子。“今天傍晚兒,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迎他?”
“我倒很想去迎他,要不去的話,那就顯得好像我把他忘了似的了。”朵蓀一面說,一面扔出一截枝子來,“我並不是說迎他不迎他,有什麼很大的關係;我已經是有了主兒的人了;無論怎麼,這是不能改變的。我為儲存體面起見,非嫁那個人不可。”
“我恐怕——”姚伯太太開口說。
“啊,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說:‘啊,那個沒能耐的女人,她倒想有人娶她,可是她有什麼法兒能叫人娶她呢?’是不是?不過,大媽,您先讓我說一句話好啦:韋狄先生並不是一個荒唐的男人,也跟我並不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一樣。他生來就是一副倒黴的樣子,並且要是人家不自動地喜歡他,他也決不想法去討人家喜歡。”
“朵蓀,”姚伯太太一面把眼盯著她侄女,一面安安靜靜地說,“你以為你替韋狄辯護,就可以哄騙了我啦嗎?”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很早很早就有些覺出來了,自從你發現了他並不像你原先想的那樣聖賢似的,你對他的愛就變了顏色了,你就老在我面前做作了。”
“他本來願意娶我,我現在願意嫁他呀。”
“現在,我這樣問你一句話好啦:要是沒有上一回那件事把你和他糾纏在一起,那你現在這會兒還會答應嫁他嗎?”
朵蓀聽了這話,顯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來,只一個勁兒往樹上瞧。“大媽,”她跟著說,“我想我有權力拒絕回答您這個問題吧。”
“不錯,你有權力。”
“您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好啦;我在言談方面,行為方面,從來都沒對您露過,說我現在看他跟從前兩樣了,永遠也不會兩樣。我非嫁他不可。”
“呃,你等著他再來求婚好啦。我想他會再來求婚的,因為我已經——已經透露了一點訊息給他了。你一點兒不錯應該嫁他:這一點我完全同意。雖然我從前十二分地不贊成他——現在我可跟你一樣地看法了二你相信我這個話好啦。處在現在這種說不出來道不出來的地位上,這種叫人燒心的地位上,那是唯一的出路。”
“您透露什麼給他來著?”
“我說他正在那兒妨礙著你另一個情人。”
“大媽,”朵蓀把兩隻眼睜得圓圓的,問,“您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用不著吃驚;那只是我職分以內的事,我現在對於那件事不便多說。等到事情過去了,我再把我對他說的那番話,和我說那番話的原因,確確實實地告訴你好啦。”
朵蓀沒法兒,只好不問了。
“我上回沒舉行的婚禮,您要暫時保守秘密,不對克林提吧?”她接著問。
“我已經答應過你了。不過那有什麼用處?早早晚晚,他還有不知道的?他只要看一看你臉上的樣子,就能知道出了岔兒了。”
朵蓀在樹上轉過身來,瞅著她伯母。“您現在聽我說,”她說,只聽她本來嬌弱的聲音,變得很堅定,但是使它堅定的力量,並不是體力。“什麼話都不要對他講。要是他自己發現了我不配作他的堂妹,那隻好由他。不過,既是他從前曾愛過我,咱們頂好不要老早就把我的苦難告訴他,叫他跟著難過。我知道,現在到處沒有不談這件事的;但是頭幾天以內,就是好嚼舌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這件事。他跟我那樣親近,正是這件事不能早就傳到他的耳朵裡唯一的原因。要是一個禮拜或者兩個禮拜以內,我還是想不出不受人譏笑的辦法來,那我就自己對他說好啦。”
朵蓀說這段話的時候,態度那樣懇切,叫姚伯太太不能再表示反對。她伯母只說:“很好。按理說,舉行婚禮以前就該告訴他來著。你那回揹著他,他永遠也不會不怪你的。”
“不過,他要是知道了,我揹著他是由於我怕他難過,同時是由於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回來,那他就不會見我的怪了。再說,您不要讓我把你們聖誕節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