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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全體而論,我並不埋怨您。不過您要想一想,這件事,在我這一方面,有多麼突如其來。我剛回來的時候,什麼也不知道,忽然之間,您告訴我,說朵蓀結婚去了,那我心裡是什麼滋味?也罷,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別的好法子。媽,您知道不知道,”他停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這回說的時候,忽然帶出對於他自己的往日發生興趣的樣子,“我從前有過一個時期,曾把朵蓀當作情人看待?不錯,我是曾經那麼樣來著。小孩子真怪。這回我回來,見了她,我覺得她比以先還親熱,所以我又想起那個時候來了,特別是聖誕節請客那一次,她說她不舒服的時候。咱們卻一點兒也沒理會她,照舊請咱們的客,那對她是不是有些狠心哪?”
“那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先就打算好了要請客來著,要是格外自己找些煩惱,就更不值得了。比方你剛一回來,我們就把門緊緊地關起來,告訴你朵蓀的愁腸,那種歡迎,未免太冷清可憐吧。”
克林琢磨了一會兒說:“我倒有些後悔不該請那回客,不過這是為了別的原因。我過一兩天再告訴您好啦。現在咱們只能想著朵蓀。”
他們都靜默起來。一會兒姚伯又開了口,他的聲音裡,仍舊含著不斷的舊情。“我對您說罷,我覺得讓朵綏就這樣去結婚,咱們兩個人,一個都不到場去給她打氣,去表示對她還關心,這對她太冷淡了。她並沒作過寒磣自己,或者什麼別的事,至於討咱們這樣啊。這樣匆忙草率的婚禮,本來就夠壞的了,何況再加上一個親近人兒都不到場哪。我說實在話,這差不多就是丟臉的事。我要去一趟。”
“這時候婚禮應該已經完了,”他母親嘆了一口氣說;“除非他們去晚了,或者他——”
“那麼我總可以趕得上看一看他們出教堂啊。說到究竟,媽,您這樣不讓我知道,我真不樂意。真個的,我倒有點兒盼望這回又出了岔兒才好!”
“好把她的人格毀了?”
“沒有的話;那並不能毀朵蓀的人格。”
他拿起帽子來,匆匆地出了門。姚伯太太未免露出有些不痛快的樣子來,只靜靜地坐在那兒出神兒琢磨。不過她自己待的工夫並不很大。因為過了幾分鐘以後,克林又回來了,跟他一塊兒來的,還有德格·文恩。
“我看我是來不及趕到那兒的啦,”克林說。
“她已經行了禮了嗎?”姚伯太太轉身問紅土販子,只見她臉上,兩種互相沖突的願望,又願意,又不願意,明顯地露出。
文恩鞠了一躬,說:“行了禮了,太太。”
“這話聽著真有點兒刺耳,”克林嘟囔著說。
“這一回韋狄沒叫她失望?”姚伯太太問。
“這回沒有。現在她的名聲上,沒有什麼汙點了。我看見您沒在那兒,所以立刻跑來告訴告訴您。”
“你怎麼會在那兒的?你怎麼知道的?”姚伯太太問。
“我先就在那一塊兒待了一些時候了,我眼看著他們兩個進了教堂,”紅土販子說。“韋狄走到教堂門口的時候,時刻一點兒也不差。我真沒想到他會那樣。”紅土販子還有一句話,本來可以說的,但是他卻沒說,那就是,他待在那塊地方上,並不是出於偶然;他從韋狄重新要求朵蓀履行婚約那時起,就本著他天生作事徹底的脾氣,拿定主意要促成這件事,不到最後一幕不止。
“都是誰在教堂裡?”姚伯太太問。
“幾乎沒有什麼人。我只站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她並沒看見我。”紅土販子啞著嗓子說,同時把眼睛看著庭園。
“誰給她主的婚?”
“斐伊小姐。”
“可了不得!斐伊小姐!我想這得算是一種體面吧。”
“斐伊小姐是誰?”克林問。
“斐伊老艦長的外孫女兒,住在迷霧崗。”
“本是從蓓口來的,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姚伯太太說。“我不大喜歡她那種人。別人都說她是一個女巫。不過那個話當然不值一笑。”
紅土販子沒提他跟那位漂亮女人認識的話,也沒提怎樣遊苔莎到教堂,本是他親身把她約了去的,因為他事先答應過她,說他只要聽說他們舉行婚禮,他就去約她來。他只接著說這件事——
“他們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教堂墳地的垣牆上。他們一個從這面來,一個從那面來,斐伊小姐那時正在教堂墳地裡散步,看墳上的碑碣。他們進教堂的門,我也走到門口,心裡想,我跟她那麼熟,我得看一看她的婚禮。我因為靴子有聲兒,就把靴子脫下來,光著腳上了樓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