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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似乎得到了大家的首肯,笑得開心,那醺醺的光安少卿答道:“我自然是願意的,說來也讓人唏噓的,姐妹二人天淵之別,命好不好一看便知。”旁人又有些起鬨:“她嫁過來,你就命好啦,哈哈!”我擔憂的盯著錦墨,眼看著她由粉嫩變得冰冷。我緩緩地搖晃了一下她的肩頭,她回過頭,一雙鳳眸裡黑白相映,清澈照映著我惶恐的面容。她慘然笑了笑,以唇語對我說著,放心吧,妹妹不會死。錦墨的話繚繞盤旋,圍裹了我,心彷彿被纏樹的藤蘿扎傷了般疼慟難忍。
腳步聲有些走遠,我起身,想要追出去問罪。錦墨死死拉住我的臂膀,眼角眉梢的苦楚斷了我的念頭。已經羞辱了,再說又有何用?如果出去辯理,眾人們又添一個笑話不說,也更傷害了躲藏在身後的錦墨。
我蹲下身,憐憫的看著委頓在地的錦墨。無語無聲。訊息怎麼透露出去的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錦墨怕是再也不會讓我為她選婿了。
芳辰
這一場變故後,錦墨的心也冷寂了下來。她很少說話,每日只是對著窗外的夕陽發怔。歷經了連番的劫難後,她變得疲憊不堪,也失掉少艾少女對一切事物的好奇。雖然談笑間仍是那樣的溫婉,我卻能在她的眼眸中看見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骨肉相連也罷,血濃於水也罷,終還是有些隔閡是跨不過去的。劉恆在知道這件事後沉默不語,也許此事對他來說是再小不過,畢竟最大的事擺在眼前,那就是杜戰要凱旋了。這場仗勝在區域性,隨著冒頓單于的病死宣告結束。雖然稱作凱旋,卻並不光彩。所幸這也算是為飄搖的大漢帶來了好訊息,好歹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若是他回來了,朕該如何處置?”這是劉恆見到我時問的第一句話?他已與權臣爭論兩個時辰,散朝後靜坐不歸,隨身的內侍惶恐不已,只得到未央宮請我過來勸解。朝堂上的大臣總是分為兩派,思慮所想皆是稜角分明的對立,若一個說封侯拜相,另一個就必然說打壓限制。表面上的忠心耿耿也不過為了各自陣營的利益。劉恆此時徘徊於天平正中,左右為難,卻無法行動半步。而杜戰與我之間,是無法衡量的微妙關係。恨贊交織下,我更不能傾斜。劉恆現在這樣問我,讓我有些沉吟。福兮禍兮,誰又能說得清楚,我輕易的一句話便能了斷他絕殺於淪落疆土的功績,也輕易的一句話便可為劉恆的江山再添一塊不穩的基石。該怎麼說?怎麼說才不會錯?我的目光與他相觸,揣度著他的內心。沒有什麼妥協中庸的辦法,而劉恆的心裡所想才是我該說出的東西。低吟著,牽動燭光下的長長身影。“那就加封章平侯吧,允他太子太傅,另加殿內行走。”我還是緩緩地將主意說出。
不是我不容他,而是寶座上的人不容他,如此冊封,明升暗降,從此也再不能握有兵權。
劉恆自然明白其中奧妙,如此也算折中了。既獎賞了他的功績平服了民心,也將他置於穩妥之地,給自己以安枕。他淡淡一笑:“皇后是不是認為朕太過狠心了些?”我屈膝,沉默的跪在劉恆的面前,他靜靜的坐在寶座上,黑衣金冠,孤獨而蒼涼。慘白的面色帶著譏笑,似乎此刻最為看不起的人就是他自己。我捶著他僵硬的雙腿,滿心的蕭索。皇位註定是悲涼的。誰又能逃得過這一切?覬覦的人太多,密佈的詭謀太複雜,都會讓人有自保的本能,而帝王最該做的就是將這些自保的手段提前。錯麼?沒錯。對麼?不對。面前的是我的夫君,也是大漢的無尚皇帝陛下,他不能軟弱。我咬緊了牙說:“君臣之道原該如此,皇權之下無情意,誰都是如此,聖上也該如此。”
他僵硬如石雕,目不轉睛的望定著我。我已經不是當年他認識的那個憐惜一切的女人,卻是最適合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好,很好。”他恍惚的笑著,笑斷了往日的隱忍與優柔。我抬手扶著他的雙腿起身,盯著他眼底的茫然。輕聲地說:“不過多許他些什麼罷了,也算是盡了聖上的心意。”靈犀在濃重的陰影下低頭垂淚。她明白我們在說著杜戰的前程。也明白我們諸多的禁忌,但是她不能說也不能做什麼,因為她連開口都不能。寂靜的夜,就像黑色的圍布,將我們緊緊地裹住,裹住了心,也裹住了軟弱。明日清晨射進光輝時,我們還是最為耀眼的徽徵也是最最仁德的帝后。錦墨還是病倒了,就在杜戰快要凱旋的時候。午後初晴的陰冷冬日,我帶著孩子們去看她。錦晨殿,是我在劉恆那裡爭取到的錦墨宮中的容身之所。剛一邁進殿門,就看見錦墨隨身的宮娥鴆兒低頭哭泣,我抬眸看去,錦墨仍坐在視窗冥思,呆愣愣的。鴆兒看見我立於門前,慌亂的擦拭著眼角的淚痕,俯身大拜。我笑著將她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