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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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來,但不是欣喜,也不是驚訝,更不是欣慰。這些詞早就離我遠去了,被我埋在在了一次次的征途中,一個個為我倒下的身軀裡。
我緩緩向他走去,靴子邁步的聲音,轍轍作響。他緩緩地回首,似乎看著見了我,焦距卻沒有落在我身上。
我頓住了腳步,看著他微微轉過的側顏,微微勾了嘴角。
從前我以為他本永遠是隱藏在帷幄之中的謀士,永遠不會親自上陣,去碰那些最驍勇也血腥殘暴的軍陣,可今日月下,我卻在忽地一瞥中,看見了他挽弓提劍的樣子。
他眸中的水霧凝成了冰,向我微微頷首,語氣淡淡地道:“燕王殿下來了。”似乎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我拖著厚重的鎧甲,走到他的面前,滿靴的泥濘,伸臂兀自在他身側拉了一個椅子坐下:“子房先生……我們這有三年不見了吧。”
“三年零七個月。”他微微頷首,開口溫雅,似乎剛才帳外他導演的廝殺和他毫不相關。
“三年不見,燕王殿下卻已大變了。”
我微笑道:“孤哪裡變了?”
他靜靜地打量著我:“形貌變了,倒是有燕地的豪俠之風。”
我朗聲大笑,起身道:“走罷,隨孤一起入長安。”
他坐在那裡不動,我又道:“陪孤一道去,可好?”
他抬眼望向我,緩緩地起身,走到我的身側。
我伸出滿是泥濘和塵土的粗糙雙手牽起他的袖:“孤心中一直感念子房先生的恩情……”
他輕輕垂首,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握在我掌中的手:“殿下言過了。”
我順勢放了手,邊走邊道:“你為孤深入梁王軍中,潛伏數載,取信於梁王,只為助孤成就大業,你這份功勞,孤無論怎麼講,都不會言過。”
“殿下謬讚,食人之祿,忠人之事。臣也是為了大漢的安危盡本分而已。”。
我看著腳下有些斑駁的路徑,幾乎有些想不起來,那曾經初來此世的時候,那麼在意他的心情。
江山和美人,我還年少的時候,的確困擾過我。
我曾經想過,為什麼帝王不能功名霸業,江山美人,同時擁有?為什麼人生必有缺憾,為什麼人無法完滿?
難道沒有這樣的帝王麼,他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如今我方知曉,美人永遠不會重於江山。只有我坐擁江山,方有環抱美人的權力。
我能擁有一個人時,不是因為我喜歡他;卻是因為我能披荊斬棘,有資格站在他的面前。
但可惜的是,一個人若真能披荊斬棘,他心中的真情,早就被江山磨光了,哪裡又有閒心,去愛一個人?
在燕國多少個明月清風的夜晚,我懷中抱著軀體,心中卻絲毫沒有情愛。
即使他一直在我身旁,即使我晚上送他杜康酒,和他共醉共臥,便如劉建。
張良隨著我出帳,再次帶起了面具,似乎是發現了我投去的目光,他開口道:“臣投梁王時,以楚王的信物取信於他。梁王怕人認出臣,才為臣打造了這個面具。既能遮蔽臣的容貌,也讓臣在軍中立威。”他頓住了腳步,望向滿是梁軍和漢軍燕軍的營帳:“殿下請看。”
他站在我的身側為我指點:“梁軍中,有些校尉豹頭環視,雖被繩索束縛,身卻有剽悍之氣,只是因為不心服。臣請殿下許臣留駐長安之外,以安軍心。”
我道:“這麼說,你是不願和孤一道回長安了……此事之後,你又要歸隱嗎?”
他沒有說話,這時呂釋之也遠遠走了過來,我嘆了口氣道:“孤尊重你,你願意如何,便如何罷。”
我還有許多未經之業,等著我去完成。
臨行的時候我問道:“你是如何到的梁王軍中?”
“臣聽聞殿下白登被圍,太子之位被廢,便兼程秘至長安,聯絡了淮陰侯韓信和皇后,韓信將調動楚王舊部的信物交予了臣,臣這才得以順利入梁軍。彭越與韓信私交甚厚……彭越信任韓信,自然便將臣收為幕僚更是供之以高禮……臣出計讓他蕩平天下,營救楚王,共襄大業。”
我點了點頭,轉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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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呂釋之在軍隊的擁簇和歡呼下,進了長安。
鑼鼓喧天,號角齊鳴,疊疊茹浪。
我騎在高頭大馬上,歡呼聲響在我的耳邊,便如一次重生的涅槃。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