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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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短塌上起身,默默的走到帳口,挑開青灰色的毛氈門簾。
遠處修羅場般的喊殺聲依然沒有斷絕,聽得久了,就有一種錯覺,彷彿這樣的聲音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戰場上鐵刃的撞擊聲、馬騰起躍發出的嘶聲、被砍倒的人發出的慘叫聲,被風席捲而上,直入青天,最後又飄落在我的耳邊。
月下鐵青色的刀光吸引著我的目光,遠處匈奴人的咆哮尚未停止,遠處的壕溝中,已經燃起了狼煙。
看到了訊號,我邁步出帳,跨上戰馬,帶著我的後備隊,隨著燕軍如火般的攻勢,向前衝去。
一路上不知劈倒了多少人,不知踏過了多少屍體。
直到月的盡頭,我才追到了這個兩年來,一直和我作對的人。
遠遠地看著他,青年騎著一匹白馬,在月下反射出潔白的光芒。在燕軍的絞殺下,青年似乎已經力竭。
他的部族零零星星散落在戰場的各個角落,多數帶著箭傷。只見他胯+下的白馬已經周身染血,
他奮力地以刀背振擊馬臀,大吼著疾馳。卻怎麼衝不出燕軍的包圍。
他側身一晃,本要要劈倒他的一刀只從他肩膀邊上擦過。他雖然周身被厚重的鎧甲包裹隱藏,但我只要看見他的身影,就能認得出。兩年了……我耗在他身上的征戰,我留在他身上的光陰……
我勒馬停步,看著他的護肩連著一片血肉被削落,我朗聲大喊道:“臧衍,你若是現在下馬投降,孤便饒你不死!”
他仰天長笑,朗聲道:“笑話!廢太子,你莫要在此丟人現眼!我當年向大單于獻計策,將你困在白登,便是因為你與我藏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住的府邸,本便該是我的府邸!你如今的王爵,本便該是我的爵位!你這個竊據顯位的小人!敗軍之將,還敢要我投降?你殺我父親,擄我族人,你還妄想叫我歸順?”
他忽然猛提韁繩,戰馬騰躍起來。我卻看見他似乎要自己撞上燕軍的長槍,槍柄泛著青輝,光如滿月。
我驀地一驚,忙暗暗打了手勢,讓人莫要傷了他的性命。
一柄柄刀光幾乎是貼著臧衍的鼻尖劈下。
馬蹄聲亂了,我微微皺眉,讓人在他西南角放出一個缺口,佯作追殺,臧衍似乎馬上發現了燕軍的薄弱環節,掉馬而走 ,他衝殺而出,如奪命的狂奔,不再回頭。
看著他在我的視線中消失,我微微虛了眼。刀刃在夜裡閃著白光,落下的時候激起一層層的血霧,在黑暗中顯得妖冶。
屍體堆上鋪滿了落日的餘暉,樊噲在中軍縱馬來到我的身旁低聲問我:“這次還是漏一個缺口,放這些匈奴的部族跑出去?”
我笑了笑,眼中冷厲:“這哪裡是匈奴,這些都是原燕王世子臧衍搞出的把戲。他收了多少流民和匈奴中的罪人,組了這隻渾不像模樣的軍隊。孤說他是十萬,那是抬舉他,充其量也就只有三五萬而已,但姨父啊,您也知道,這些反賊,可是孤這個燕王的衣食父母。”
“是。”
我騎著戰馬,巡視著列滿軍陣的戰場,目光剜過千軍萬馬。軍中歡聲雷動,山河為之動搖。
邊塞的暮靄中浸著落日黃河,在地平上閃爍著金紅色的餘暉。
距離燕國北地要塞五里之處,便是是燕王軍囤聚之所。
北風凜冽,從草原的上方呼嘯而過,高高的草浪一層疊著一層,簌簌作響。
到了夜晚,軍隊的大營盤中,眾人沉睡著,我坐在篝火前守夜。
簇簇的亮光映在軍士們因為睏倦而陷入酣睡的臉龐上。
我看著整座靜靜的大營,自從我當上燕王以來,燕地就沒有斷過征戰,我也很少回王府,基本上是住在軍營中。
望向夜空,我緊盯著如雲的星辰……匈奴年年的侵擾,讓我放手做了很多事……
燕地自古便是一個流放罪人的地方,我自從做了燕王,便在軍中實行了屯田制。利用士兵和罪人、奴婢還有招募的農民進行戍邊屯田,讓他們墾種從匈奴手上搶奪回的荒地。以供軍隊的給養和稅糧。
原本不能自給自足的戰爭,如今卻變的有利可圖了。每搶下來一塊土地,便有充足的勞力去耕種。以至於後來燕國的軍屯連綿三百里,
我用它安置流民,開墾荒地,恢復農業生產,如今,已歷三載。
那時,我用燕王的大印發布王詔曰:“夫定國之術,在於強兵足食,秦人以急農兼天下;今孤以屯田定北疆,此先代之良式也。”那一年,乃募民屯田,得谷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