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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胸口上插著一把飛鏢,離門不遠處的磚地上還留有八個血淋淋的大字: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這八個血字一看便是用死者的鮮血寫成。大家圍著屍體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懷疑是鏢局的競爭對頭萬里鏢局因為生意上原因而殺人示威。岑開河看過現場後,令人將屍體抬走,一言不發地回到府中。謝杏鳳問道:“我聽大家說,可能是萬里鏢局的人乾的,到底是不是?”岑開河冷笑一聲,道:“或許是吧。”
謝杏鳳氣憤地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殺人!他們眼裡就沒有王法了麼?要不要叫個人去衙門報官?”岑澄因為阿生平日對自己很好,見他慘死,很是憤恨,聽了母親的話,也插嘴道:“對,爹爹快叫人去衙門報官,為阿生報仇!”岑開河聽了忽然大怒,說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母子二人都是一驚,謝杏鳳正要問他有何打算,岑開河卻牽過岑澄的手,正色說道:“記住,咱們是武林中人,遇到這種事情只能自己擺平,不許去報官!”岑澄納悶問道:“為什麼武林中人就不許報官?”岑開河道:“你想,咱們武林中人,誰沒動刀動拳過?要是有個死傷,都去衙門理論,那衙門還管得過來?我們去報官,他們不但不會盡心查辦,心裡還會笑話我們無能。江湖上的朋友也會瞧我們不起。記住:江湖人自管江湖事。有本事就用拳頭和刀劍說話,誰去報官,誰就是沒有本事。”
岑開河教導過兒子後,便出門而去。岑澄又問母親:為何江湖中人只能用拳頭和刀劍說話?謝杏鳳長嘆一聲,說道:“現在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剛才我也是嚇得沒了主意,才亂說了話。你今後一定要好好學本事,並記住爹爹剛才跟你說的話。將來長大了,再遇見這類事情,你也要自己處置,不要去報官。否則別人就會看不起你,說你沒出息!”岑澄雖然還是不甚明白,但見母親也這樣說,便不再分說。
言猶在耳,人卻已經陰陽兩隔,岑澄心裡不免又傷心了一陣。心想姐姐雖不是武林人物,但自己總算學過一點武功,又是鏢頭的兒子,算是武林中人。江湖人自管江湖事,去報官只會叫人看不起,也給地下的爹爹媽媽丟臉,於是打消了報案念頭。因為終於打定主意,心情頓時輕鬆許多。但內心中也隱隱覺得自己其實是暗盼將來還能和姐姐重歸於好。
但不去報官,又當何去何從?自己身無分文,難道從此去做小叫化子?思忖一會,忽想起剛才孫仁衝對自己說的話:“小公子,你姐姐自知不會經營鏢局,所以主動將鏢局轉賣給我們了。”心裡登時一亮:“是呀,這狗日的孫仁衝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姐姐不會武功,不是武林人物,哪裡會經營鏢局了?她自己也悄悄對我說過,孫仁衝雖然讓出總鏢頭位置,但一定不會甘心。必會暗中使什麼陰謀詭計來重奪鏢局。姐姐既然早已知道姓孫的沒安好心,一定會想辦法。莫非這一切都是她早已謀劃好的?她故意失蹤,其實是害怕被人謀財害命?可是……如果她真是為了保住財產才故意失蹤,又為何不悄悄帶上我?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些問題,他一個小孩子一時間哪裡想得明白?胡思亂想了一陣後,忽聽見肚中咕咕直響,這才想起自己連早飯也沒吃!不禁淚眼雙垂,心道:“且回城去,沒有飯錢,便選一件衣服去當鋪當些銀子,先將肚子填飽了再說。”心想謝悅再無情,總不會將自己的衣裳也變賣了。於是勉強打起精神,踏上回城之路。
行出五六里後,他只覺又累又餓,頭腦也有些暈眩,心想照這樣的速度,回城後陳記當鋪肯定早打烊了,還是先尋些野果山泉填一下肚子。眼見前面道路旁邊長有許多紅子,於是小跑上前,摘了幾粒一嘗,不禁大皺眉頭,原來這些紅子都還沒熟,味道既苦又澀。但他此時餓得飢腸轆轆,哪裡還敢挑食?手忙腳亂地一氣摘了兩大口袋的紅子,待易摘到的都已摘光後,方才坐倒在路邊一塊青光光的大石上享用。
吃了一半紅子後,肚子已不似先前般飢餓,紅子也變得越發澀苦難吃。正想將剩下的一半扔了,忽又想道:“這些紅子摘得好生辛苦,就這樣丟了怪可惜的。不如先留著,或許還用得著。”想到自己一夜間從一個家財萬貫的公子倫落到要靠野紅子充飢的地步,一時悲不自勝,淚落腮邊。
正自傷心,忽聽背後松樹林中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小公子,你那婆娘將你害得這樣悽慘,還不去報官做什麼?”岑澄一驚,回頭看時,只見一名五旬年紀的瘦子手裡提著一口單刀慢慢步出林來。
那人走到他面前一丈遠處停下,用刀指著他的心口說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