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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目光卻不能集中在發亮的數字上。起重機掉到浮箱上有多久了,他不知道是五小時,十個小時,還是在昨天發生的事?他的頭腦遲鈍而且混亂。他只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又淺又慢地呼吸著,每次呼吸都象是過了一輩子。他漸漸意識到要動一下。他伸出手,在黑暗中碰碰基爾和查維斯,可是他們沒有出聲,也沒有反應,他們已經進入昏迷狀態。
隨後他又意識到了,似乎感到有什麼東西沒在原來的位置上。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好象是浸在糖漿裡一樣。但他終於感覺到了。在這水淹的船艙裡除了海水無情地上漲之外,沒有一點變化,也沒有物體運動的跡象。原來只有前面瞭望口中射進來的塞福二號的光束的角度變得暗淡了。
他離開了鋪位跳進水裡——這時水已漲到胸口——幾乎象是在做惡夢似的,掙扎著走到上面的前舷窗,朝外面海底張望。
他從未有過的恐懼心情突然包圍住了他的麻木的知覺。他張大眼睛看去,無可奈何而又絕望地握緊兩手。
“啊呀,天哪!”他大喊道,“他們在離開我們。他們拋棄我們了。”
桑德克把剛點著的大雪茄挪了一下,繼續夜甲板上踱來踱去。無線電報務員舉起一隻手,海軍上將隨即轉身來到他的身後。
“塞福一號報告,先生,”柯利說,“他們已把炸藥安放完畢。”
“叫它儘快升到海面。炸藥起爆時,它升得越高,船殼所受壓力越小。”海軍上將轉身對著皮特,那時皮持正密切注視著四個電視監測器,監測器的攝像機和泛光燈是裝在泰坦尼克號上層結構四周的關鍵位置上的,“看來情況怎麼樣?”
“到目前為止,一切良好。”皮特回答,“如果溼鋼加壓密封擋得住衝擊波,我們還有搶救的機會。
桑德克凝視著彩色影象,看到郵輪船體冒出大串的氣泡就緊皺起眉頭。“船裡漏出了大量空氣。”他說。
“剩餘壓力從放氣閥門跑了出來。”皮特平淡地說,“我們關上電解液泵,開動空氣壓縮機,儘可能把更多的空氣灌進上層水密艙。”他停頓一下,調好了影象,又接著說:“卡普里科恩號的空氣壓縮機每小時輸出一萬立方英尺空氣,所以不用很久就能把船體內每平方英寸的壓力再增加十磅,正好能夠突破放氣閥門。”
德拉默從計算機那裡緩步走過來,在書寫板上作了一系列查對無誤的記號。“據我們推想,船裡百分之九十的水密艙沒有進水,”他說,“照我的看法,主要問題在於我們的浮力超過了計算機算出的必要浮力。一且吸力失去作用,船就會象風箏一樣漂起來。”
“海蛞蝓號剛剛放下最後一份炸藥。”柯利報告說。
“讓它在浮上海面之前先到深海探測號旁,”皮特說,“去看看能不能憑視力跟默克和他的船員們接觸一下。”
“還剩十一分鐘。”喬迪諾宣佈道。
“塞福二號究竟為什麼不上來?”桑德克並不是特別地在問哪一個人。
皮特看著房間那頭的斯播塞:“準備好爆炸了嗎?”
斯潘塞點點頭:“每排都調到不同的發射頻率。我們只要撥一下刻度盤,炸藥就會依順序先後爆炸。”
“你敢說我們首先看到的是什麼,是船頭還是船尾?”
“沒有什麼可爭論的。船頭埋在淤泥裡比船舵深二十英尺。我相信船尾會首先掙脫出來,然後利用浮力的槓桿作用把其餘部分拉起來。這艘船的上升角度應該和下沉時的角度幾乎相同,只要船的情況良好而且能浮起的話。”
“最後一份炸藥安放妥當。”柯利單調而低沉地說,“塞福二號正在離開原處。”
“海蛞蝓號有沒有訊息?”
“它報告說無法用肉眼和深海探測號的船員取得接觸。”
“行了,讓它迅速撤到海面。”反特說,“過九分鐘我們就要引爆第一排炸藥。”
“他們要死了。”德拉默突然喊道,嗓音都變了,“太晚了,他們都要死了。”
皮特往前走了兩步,抓住德拉默的肩膀:“別歇斯底里了。我們最不需要的是過早洩氣。”
德拉默垂下肩膀,臉色灰白,神情恐懼,象石頭一樣發楞。然後他默不作聲地點點頭,搖搖晃晃地走回到計算機控制檯前。
“現在潛水艇裡的海水一定漲到離船艙的頂板只有二英尺了。”喬迪諾說。他的話聲大約比平時高了半個音階。
“要是悲觀主義可以論磅出售的話,你們這些人都可以成為百萬富翁。”皮特乾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