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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也認輸了。”康尼·桑切斯帶著傲慢的笑容說。
達納不理會她的諷刺:“首先,我發現不需要什麼防身手法。我的男同事們很尊重我的才能,接受我的意見。我用不著袒胸露臂去吸引他們的注意。第二,我寧願守著自己的家,和我的同性成員競爭。你要是考慮到海洋局的五百四十個科學家中竟有一百四十個是女人,這種態度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第三,桑切斯女士,不幸的是我有生以來碰到的頑固的人都不是男人,而是女性。”
有一會兒功夫,一種木然不知所攢灼沉默籠罩著這個房間。然後,觀眾中間響起說話聲,打破了令人難堪的靜寂。
“好一個女博士!”《芝加哥日報》的那個白頭髮小老太太叫道。“這下子可把她壓住了!”
掌聲先是零零落落的,接著象大海怒號,狂風暴雨似地掠過講堂。久經戰鬥的華盛頓記者們起立歡呼向她表示尊敬。
康尼·桑切斯坐在椅子上,憤怒得滿臉通紅,冷冷地看著。達納看出康尼的嘴唇的樣子是在罵人,她卻報之以只有女人才擅長的那種沾沾自喜、諷刺的微笑。人們的讚揚,達納想,這有多麼美啊!
第三十九章
一早起東北風就刮個不停。快到傍晚,變成了時速三十五海里的狂風。它反過來吹得大海波浪滔天,打撈船象洗碟機裡的紙杯一般上下顛簸。暴風夾帶著來自北極圈上空的刺骨寒氣。人們不敢冒險到結冰的甲板上去。誰都知道,風是保暖的最大障礙。在華氏二十度又刮看時速二十五海里的狂風的時候,要比在華氏零下二十度但沒有颳風的時候更加寒冷,更加難受。人體產生的熱量立即被風悄悄地吹走——這種極不愉快的狀況就叫做寒冷因素①。
【①寒冷因素:意指低溫和大風對裸露面板所起的作用。——譯者】
喬爾·法夸爾是從聯邦氣象局借來的氣象員。他正細看著接受全國氣象衛星資料的儀表,為每二十四小時提出四張北大西洋上空氣候圖而忙碌著,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工作室外怒號的狂風。
“你的未卜先知的小腦袋瓜兒覺得以後會怎麼樣啊?”皮特道,一邊在晃動的船裡站穩腳跟。
“再過一小時風速就會減低。”法夸爾答道,“到明天日出時底就會降到每小時十海里。”
法夸爾說話時頭也不抬。他是個勤奮的人,紅紅的臉龐,小小的個子,毫無幽默感,也沒有一點友好熱情的跡象。然而他在打撈活動中受到全體成員的尊重,因為他全心全意於他的工作,他的預報真是準確得不可思議。
“精心制訂的計劃……”皮特無所事事地自言自語,“又損失了一天。一個星期裡這是第四次了。我們不得不解下纜繩,讓空氣導管漂在海面上。”
“只有上帝才能颳起風暴。”法夸爾冷淡地說。他向加普利科恩號工作室前艙壁上裝著的兩排電視監測裝置點點頭:“至少它們沒有都受到影響。”
皮特看看熒光屏,上面顯示出在狂暴海洋底下的一萬二千英尺深處沉船上悄悄工作著的潛艇。它們沒有受海面的影響,這才挽救了這一項工程。海蛞蝓號只能在水下停留十八個小時,現在正安全地拴在莫多克號的甲板上,除它以外,其他三艘潛艇按計劃可以在泰坦尼克號上連續停留五天,才返回海面讓船員換班。他轉身對著喬迪諾,後者正在大海圖桌旁彎身工作。
“海面船隻的位置怎麼樣?”
喬迪諾指著海圖上分散放著兩英寸長的小模型:“卡普里科恩號照常是在中央位置。莫多克號緊挨著在前面,邦伯格號在後邊相距三海里。”
皮特注視著邦伯格號。這是專為深水打撈而建造的一艘新船:“告訴它的船長靠近到一海里之內。”
喬迪諾向禿頭的無線電報務員點點頭,後者已經繫上安全帶,站在他的機器前面傾側的甲板上:“聽到了吧,柯利,告訴邦伯格號靠近到船後一海里的地方。”
“那些供應船怎麼樣?”皮待問道。
“沒有問題。這種天氣對這兩艘大噸位的船是不算一回事兒的。阿爾漢布拉號在左舷的位置上,蒙特雷帕克號就在右舷應該停泊的地方。”
皮特向一隻紅色的小模型點點頭:“我看俄國朋友還陪著咱們呢。”
“米哈依爾·庫爾柯夫號?”喬迪諾說。他撿起一艘軍艦的藍色模型放在紅色模型旁邊:“是啊,但是它不見得喜歡這場比賽。海軍導彈巡洋艦朱努號摽住了它。”
“沉船浮標訊號系統呢?”
“它們在海浪底下八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