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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夠笨的,石中謹說得如此明顯我居然沒有意識到。電影你自己看啦,我去找何守仁!”
楚聞娟敏捷地跳下電車,不等都沛沛阻攔,乘上了一輛黃包車揚長而去。
第三十四章 爵士的秘密
何府的傭人通報爵士正在二樓接客——南京政府來的,說完退了下去。楚聞娟獨自坐在客廳裡等候。這裡的一切充滿典雅高貴的氣質,純西方的那種。左溪街十九號同樣是一棟西洋建築,可她總覺得裡面有一種粵式豬肉燉粉條的味道。
陣陣花香飄然而至。她這才想起何守仁有座頗有名氣的大花園。會有些什麼花呢?楚聞娟陡然來了興致。她閉上眼睛,將全部的感官細胞集中在嗅覺上。那沁人的芬芳愈加香濃,彷彿長出了雙腿走到她的面前。
其中一定有茉莉。每到這個季節,南國女中校園裡就開滿這點點百花,楚聞娟對它再熟悉不過了。雖然摻雜在其他香味中間,只飄來細細地一絲,她還是能分辨出來。即使不在花園,不用親眼得見,也能準確地得到答案。這就叫推AAAA理!!楚聞娟自思自想。它與正在偵辦的謀殺案沒什麼兩樣。同樣需要亂中求靜,同樣需要抽絲剝繭。沒法否認,她楚聞娟就是有這個本事,而且是常人難以企及的。想著想著,她得意了,得意了就會驕傲,驕傲就會摔跟頭、犯錯誤。因此當她回過頭來看見傭人敬上的茉莉花茶,尷尬可想而知。
會談遲遲不見結束,楚聞娟等得不耐煩。花園裡有人在發號施令,她走出戶外,看見有十多個工人在忙碌,他們穿梭於透明的花房和不透明的倉庫之間。花朵的種類千差萬別,幾乎沒有重樣的。
楚聞娟認識的不多,只覺得各種色彩在眼前搖晃,美極了,她純情少女般張開雙臂,強行索取縈繞在身邊的青春氣息。
工人們沒有見過這種浪漫姿勢表達的後現代意味。他們互相對視,也沒能從同伴的眼睛裡得到啟發,重新忙起了手裡的活計。
“大姐,麻煩您讓一讓,”一張老臉和藹地說,“擋著路啦。”
楚聞娟把自己挪到牆根不礙事的地方;哀婉地與一盆鐵樹形影相弔。
“矢車菊,”何守仁的聲音伴隨著從容的腳步由遠及近。他指著楚聞娟的另一邊說,“德意志的國花。每到這個時節,在歐洲的很多地方你都能看到這種藍色的小花,小路邊,田地裡,滿山遍野。”
“既然隨處可見,為什麼還要種到花園裡來呢?”
“花的區別僅存在於被什麼人欣賞,如何欣賞,不管它是否是奇花異草。”
何守仁慢吞吞地在樹蔭底的長椅上坐下,白髮乘著清風凌亂地散開。幾日不見,爵士明顯衰老了許多,軍人的脊背不可遏制地彎下去。
“您一定急切地想知道令愛案件的最新進展。”
“我在等著你說,楚小姐。”
“請允許我問您一個問題,”楚聞娟在他身邊坐下,“今天早些時候我拜訪過石中謹,他被關押在巡捕房的拘留所裡。臨走之時,他請我務必轉達見您一面的迫切願望。您能猜得出,他想跟您說什麼嗎?”
“楚小姐有自己的答案嗎?”
“是的,我認為您應該拿出勇氣把它說出來,而不是由我來說。”
“勇氣,”何守仁笑了,沒有嘲弄的意味。“如果你上過戰場,也經歷過爆炸、毒氣乃至死亡的洗禮,就絕不會在這個詞語上質疑我。”
“作為一個軍人,您把榮譽看的比生命更為重要。對此我絲毫沒有懷疑過。而這也正是您不肯說出事實的原因。”
何守仁不置可否。
楚聞娟把目光投向遠方,講起了石中謹和何穎的故事。“……學生會主席全是熱情過頭的人。石中謹把何小姐送進醫院,忙前忙後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醫生搞錯他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就把病人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她突然停下來,小聲地說:
“您也是從醫生的口中第一次得知何小姐懷孕的訊息嗎?”
“是的。”何守仁的回應迅速簡潔,平靜地出乎楚聞娟的預料。“你能想象的出我當時的憤怒。”
“女兒未婚先孕,任何一個父母都會跟您一樣。不過我認為把根本不相干的石中謹和何穎撮合在一起很不明智。”
“我還能作出其他的決定嗎?為了掩蓋這件醜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何守仁堅定地說,“我原打算送穎穎到鄉下,先把孩子生下來再另作安排,但那終究不是長計,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