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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楚楚,可是表面上不作掙扎是不可能的。
謝玄緩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寬慰,半憐惜道:“我是不是又該替你準備烈酒了?”
容樓搖了搖頭,雙目中一片冰冷,道:“酒是沒用的。”他瞧向謝玄,道:“你能懂嗎?剛才我有多想殺人。。。。。。只是,不知道要殺誰。”
謝玄點頭道:“我懂。”
容樓向旁疾走了幾步,用力揮手,壓抑著聲音,低吼道:“你不會懂的!”
謝玄又是一聲嘆息,走上前緊緊握住容樓的雙手,平靜道:“我不懂,你可以說給我聽,讓我懂。”
容樓面上陰晴不定,道:“我相信自己是漢人,結果我根本不能算漢人;我相信燕國是我的故土,結果燕國根本不是我的故土;我相信慕容恪是我的恩人。。。。。。”說到這裡,他喘息了片刻,繼續道:“結果他不僅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仇人;我相信冉閔是英雄,結果他的軍隊可能就是殺害我孃親的兇手。。。。。。”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難道我相信的一切都是錯的?還是說,我本人就是個錯誤,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我懂了。”謝玄的語氣很平和,帶著一種能使人鎮靜的力量,:“因為你覺得心目中的自己被全盤否定了,毀滅了,所以,才會有殺人的衝動。你只是想殺人,殺任何人都無所謂。”
容樓慘然一笑,甩開了謝玄的手。
謝玄站在原地,淡淡道:“但是,你沒有殺人。”
容樓點頭,道:“當然,因為我還沒有瘋。”
謝玄微微笑道:“所以你還是你,無論你的身世怎樣,給你的打擊有多大,你還是那個容樓。”
容樓正要再說什麼,忽聽得外面一陣號角,在這樣的黑夜裡,穿透力極強地刺入了他們的耳鼓。
謝玄一驚,不可思議道:“難道有人劫營?”,說罷,掠了出去。容樓緊隨其後,也衝了出去,同時心道:這裡是晉朝的重鎮揚州,怎麼可能有人劫營?!
二人衝出帳外,只見空地上燈火通明,大部分將士已然越出帳外,四周張望。他們有的手舉點燃的火把,有的刀劍隨身,一邊戒備著,一邊交頭接耳著,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負責巡邏、護衛的哨兵們早已趕至出事地點去了。
見謝玄現身,眾人俱行禮,齊聲道:“將軍!”
謝玄擺手示意他們免禮,目光望向號角聲起處,那裡正是他的寢帳所在。
他正要令人前去察探時,號角聲卻漸止了。
遠處,一名傳令官飛奔而來,一路口中高喊“報………”字。
到了近前,那傳令官跪拜道:“稟將軍,適才有兩名刺客潛入將軍寢帳,行刺未遂,現已被劉參軍一力擒下了。”
謝玄一揚眉,笑了笑,道:“虛驚一場。”轉而命令眾人回帳繼續休憩。
出於各種目的,想要謝玄性命的人一直不少,但他仍然還活得好好的。這樣的刺殺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是最後一次,對於他而言,早習以為常了。
待一切安定後,他又問跪在面前的傳令官,道:“那二人是何來路?”
傳命官搖頭道:“目前還未及審問,已經壓在帳下了。”他仰起頭來,又道:“奇怪的是,這兩名刺客都是女的。”
這倒是出乎了謝玄的意料,他思考了片刻,道:“暫時壓下去,等我親自審問。”一揮手,讓傳令官離去。
“得令。”傳令官應下,繼而轉身疾行而去。
謝玄仰頭看了一會兒漆黑夜空中的星辰,轉向身邊的容樓,道:“馬我已經替你備好了。。。。。。”
見容樓只默不作聲,並不接話,謝玄沉吟了一會兒,又道:“你明日還打算起程嗎?”
容樓轉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謝玄心中一鈍,看著離去的背影,知道他有了猶豫。
只是自己這北府軍營中又能留他多久?
堆放柴禾的營帳中,點上了一隻昏黃的蠟燭。
四名士卒,二人為一組地抬著兩名黑衣人,分別抬頭、抬腳,向這帳門口走來。
被抬的是兩名身著夜行衣的女子,她們被倒翦雙臂,緊縛了雙手,又捆住了雙腳,同時還被點了幾處大穴。
士卒們將這二人丟進了那間放柴禾的帳蓬內,而後留下兩人在帳門口守衛,另兩人便離開了。
這兩名女子正是溫小七和宇文賀。
溫小七掙扎了好一會兒,努力調整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