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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寫了些什麼?”
謝安淡淡道:“苻堅已兵敗壽陽,撤軍關中。”
康法慧聽聞,先是愣了愣,而後不由自主地從石凳上跳了起來,哈哈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他一邊笑著,一邊從亭中奔了出去,道:“我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所有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的喜悅已無法抑制,自是急著要把這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所有和他一樣心中惴惴的人們。
謝安沒有攔他,只任由康法慧去了。他又在亭中獨坐了一會兒,才拿起那封急報,一邊緩緩起身,一邊輕輕道:“棋,我是輸了;仗,卻是嬴了。”接著,謝安慢悠悠地向花園的門口踱去,準備把這個訊息上呈朝廷。
從朝中回來,謝安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書房,而是來到了侄女謝道韞的花園中。
謝道韞已得知了北府軍大勝的訊息,正在園中欣喜萬分的焚香祭天。見到謝安到來,她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盈盈施禮道:“安叔。”
謝安瞧見園中的情形,只微笑道:“看來不必我通知,你已經知道我們勝利了。不用多久,小玄便會搬師回朝,你們自可相見。”
謝道韞圍著謝安轉了一圈,忽而掩口笑道:“安叔,你明*中激動不已,卻為何表面不動如山?”
謝安稍愣了愣,道:“何以見得?”
謝道韞指了指他的腳下。
謝安尋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右腳的屐齒不知何時斷了,自己卻尚不自知。他立刻明白了謝道韞的意思,道了聲:“丫頭,好細的心。”說罷,便仰天哈哈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聲震院落,暢快到了極至。
對於謝道韞而言,謝安的這一笑的確非同小可。她認識的安叔素來深諳以靜抑動,以一御萬,以簡制眾之道,是以,從來都是泰山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但此刻眼前的安叔卻笑得狂放到了極致,怎能不令她異常驚詫?
而對於謝安來說,恐怕此生都沒有機會象現在這樣,笑得這麼放肆,這麼得意過吧。
瑟瑟秋風滌悲心,泠泠易水全飲恨。
淝水一役,秦國大軍潰敗如山倒,混亂中,再無人去關心大秦天王的真正生死,而苻堅只能領了身邊的千餘人馬狼奔豕突般逃到了淮北。他的此番南征,不但無功而返,而且還痛失弟弟苻融,真正後悔莫及。
淮北是一個荒涼的小城,但苻堅領著人馬正在向北逃亡,自也顧不了那許多了,只想尋此處歇息、整頓幾日,再舉兵回朝。
這一千餘人剛剛安頓下來,驚魂未定間,便有探子來報:“前方不遠處,一路人馬正急速向這裡逼來。”
城頭上的苻堅顧不得盔歪袍散,大驚失色道:“什麼?!”他只怕是晉軍追殺而至。
探子連忙道:“看樣子不象是晉朝的軍隊。”
苻堅這才放下心來,皺眉自語道:“不知來的是何人?”他正疑惑著,只見遠處塵土飛揚,鋪天蓋地,看情形來的至少有幾萬人馬。
不多時,那些人馬便已到了淮北城下。當先一員大將衝出前陣,仰頭衝著城頭上的大秦天王說道:“末將慕容垂,參見大秦天王。”
瞧見了慕容垂,苻堅的一顆心這才安了下來,笑著道:“待我開啟城門,好讓賓都侯領兵進來。”
他身邊閃出一將,阻止道:“大王,不可。”
苻堅疑道:“有何不可?”
那將道:“現時非比往日,大王需提防有變。”
他言下之意,自是苻堅目前處於危難之中,只有千餘人馬,況且人困馬乏,而慕容垂必竟是燕國王族,一旦生了異心,領著三萬人馬進得城來,只怕會對苻堅不利。
苻堅口中斥道:“賓都侯忠心耿耿,此番前來必為救我。你不必多心!”心中卻苦笑道:‘若是真有變數,你以為這小小的淮北城能擋得住他的三萬鐵騎嗎?’
轉頭,他吩咐城門口計程車兵開啟了城門。
城門已開,慕容垂卻命令身後的三萬鐵騎原地待命,只單人單騎進了淮北城。
苻堅見狀,心中又是一安。
晚間,苻堅命人在一間廢棄的廟宇內設宴款待慕容垂。必竟在逃亡途中,就算是大秦天王也整不出什麼象樣的酒宴了。所以,這一宴不但菜色簡陋,而且場所破舊。
但苻堅不介意,慕容垂同樣不介意。
慕容垂哪裡知道,他能安穩地坐在廟內等著宴席開始,全仰仗苻堅斷然拒絕了身邊親信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