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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酒店原是小施管營造的屋宇、開的買賣,被這蔣門神倚勢豪強,公然奪了,白白地佔了他的衣飯。’你們眾人不要猜想他是我的主人,我和他並無干涉。〖這樣的話說它幹什麼?誰也不會相信的。〗我從來只打天下這種不明道德的人!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死也不怕!今天我本想把姓蔣的這廝一頓拳腳打死,就為地方除了一害;如今看在眾位高鄰面上,暫且寄下這廝一條性命。我要他今晚就投外府去。要不離開此地,讓我再撞見了,景陽岡上的大蟲就是模樣!”眾人方才知道他是景陽岡上打虎的武都頭,都起身替蔣門神陪話,說:“好漢息怒。叫他立即搬了去,奉還本主。”
那蔣門神被他一嚇,哪裡敢再做聲?施恩就點了傢伙什物,接收了店肆。蔣門神羞愧滿面,謝了眾人,自己叫了一輛車兒,裝了行李,起身去了。武松邀請眾高鄰一直吃到盡醉方休。到了晚上,眾人散了,武松一覺直睡到第二天辰牌方醒。
卻說施老管營得知兒子重霸快活林酒店,騎了馬親自來酒店裡相謝武松,連日在店內飲酒作賀。快活林一鎮的人都知道武松了得,哪一個不來拜見?從此重整店面,開張酒肆。老管營自回安平寨理事。施恩派人打聽,說是蔣門神帶了老小不知去向。〖這一“不知去向”,就有了“後顧之憂”。〗這裡只顧自做買賣,且不去理他,就留武松在店裡居住。從此,施恩的買賣比往常增加三五分利息,各店裡並各賭坊、兌坊加利加倍送閒錢來給施恩。〖這樣算起來,每月應該有五六百兩銀子進項了。這叫“閒錢”麼?分明是敲詐勒索!〗施恩得武松爭了這口氣,把武松似爺孃一般敬重。施恩從此重霸孟州道快活林,不在話下。
光陰荏苒,過了一個多月。炎威漸退,玉露生涼;金風去暑,已近新秋。一天,施恩和武松在店裡閒坐說話,論些拳棒槍法。只見店門前來了兩三個軍漢,牽著一匹馬,進店裡尋問主人,說:“哪個是打虎的武都頭?”施恩卻認得是孟州守禦兵馬都監張蒙方衙內的親隨。施恩就上前問:“你們尋找武都頭做什麼?”那軍漢說:“奉都監相公鈞旨,得知武都頭是個好男子,特地差我們牽馬來取他。相公有鈞帖在此。”施恩看了,尋思:“這個張都監是我父親的上司,屬他調遣。如今武松又是發配來的囚徒,也屬他管轄,只得叫他去。”施恩就對武松說:“兄長,這幾位郎中①,是張都監相公處差來取你的。他既然派人牽馬來了,哥哥的意思怎麼樣?”武松是個剛直的人,不知委曲,就說:“他既然來取我,只得走一遭兒,看他有什麼話說。”隨即換了衣裳巾幘,帶了個小伴當,上了馬,同眾人投孟州城裡來。
吳越評70回本水滸傳 第二十九回(2)
① 郎中——本是戰國時期直到秦漢的古代官名,屬於郎中令,管理車、騎、門戶及侍衛這些雜事。因此後世就以此作為對長官侍從的尊稱(因為這些人正是管理這些雜事的)。
到了張都監宅前,下了馬,跟著那軍漢直到廳前參見張都監。那張蒙方正在廳上,見武松來了,大喜說:“叫他近前來相見。”武松到了廳上,拜了張都監,叉手站在側邊。張都監對武松說:“我聽說你是個大丈夫,男子漢,英雄無敵,敢和人同死同生。我帳前現缺這樣一個人,不知你肯給我做親隨心腹人麼?”武松跪下,稱謝說:“小人是個牢城營內囚徒;若蒙恩相抬舉,小人願意執鞭隨鐙,服侍恩相。”張都監大喜,就叫取果盒和酒出來。張都監親自賜了酒,叫武松吃得大醉,〖武松到快活林去的一路上,吃了三十多碗酒,尚且沒有醉;張都監賜的是什麼酒?怎麼就吃得“大醉”了?〗就前廳廊下收拾一間耳房給武松安歇。
第二天,又差人去施恩處取了行李來,從此就在張都監家歇宿。早晚都監相公不住地喚武松進後堂給酒給食,放他穿房入戶,拿他做親人一般看待;又叫裁縫給武松徹裡徹外做秋衣。武松見了,也很歡喜,心裡尋思:“難得這個都監相公一力要抬舉我!自從到這裡住了,寸步不離,又沒工夫去快活林和施恩說話。……雖然他頻頻差人來看我,多管是不能夠進宅裡來?……”
武松自從在張都監宅裡,因為相公見愛,就有人為一些公事來央求他,武松去對都監相公說了,沒有不依的。因此外人常送些金銀、財帛、緞匹……等件。武松買個柳藤箱子①,把這些送來的東西都鎖在裡面,不在話下。
① 柳藤箱子——用柳條做的箱子。
時光迅速,又到了八月中秋。張都監在後堂深處鴛鴦樓下安排了宴席,慶賞中秋,叫武松到裡面飲酒。武松見夫人宅眷都在席上,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