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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如此,戰場上又會怎樣?
林偉儔和劉雲翰都是蔣系將領,天津守軍都是中央軍。陳長捷是唯一的傅系,又調來不久,等於光桿司令。杜建時是中國第一位“博士將軍”,曾任中央軍校分校主任、陸軍大學教務長、國防研究院主任,38歲任天津市長、北寧路(北平至瀋陽)護路軍中將司令,年輕有為,只是生不逢時,又成了國民黨中人。
是彼此生分,不熟悉,互相猜忌,才不敢直抒胸臆?那大敵當前,又如何能夠精誠團結,共同對敵?是懾於特務的監察、窺視?那現在已是什麼火候了?況且司令、軍長、市長,個個不都大權在握嗎?是礙於將軍的面子、尊嚴?那就像郭景雲那樣死硬到底呀,為什麼到頭來還是舉起了雙手?
相對無言了一陣子後,陳長捷才拿出林彪、羅榮桓那封信。林偉儔、劉雲翰和杜建時也拿了出來。原來大家都有,自然也都心中有數——就像手裡那張紙,只是誰也不想率先捅破而已。
於是,杜建時就先後與陳長捷等人單獨談話。
無論大家怎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那覆信卻是果斷決然,大義凜然,一副頂天立地、生死不懼的軍人氣概:“武器是軍人第二生命,放下武器乃軍人之恥!”
那心頭呢?那行動呢?
什麼叫“外強中乾”、“色厲內荏”?
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有幻想。
錦州、長春、瀋陽,一座座城市“陷落”的情景,在他們腦海中疊印多少次了?可他們忘不了陳明仁曾經堅守的四平,陳長捷更是忘不了那個涿州。北平那邊,傅作義正在和共產黨談判,人在垂死之際也難免有一絲幻想,傅作義不是一再命令他們“堅定守住,就有辦法”嗎?那就是堅守到北平和談塵埃落定那一刻,拿士兵和人民的鮮血作討價還價的籌碼。
14日拂曉,解放軍發起總攻。抵擋到15日夜,陳長捷又召集兩位軍長、一位市長開會。這回見到棺材了,那話也就等不及讓別人說了:各部前線徑直接洽,就地放下武器,實現和平。
雖然什麼價碼也沒討出來,也不管“固若金湯”的天津城橫七豎八躺倒多少屍體,反正他們還是那一堆一塊好好兒的,雖然榮華富貴是再也休想了。
除警備旅、護路旅、憲兵、保安團外,天津守軍原有3個正規軍。35軍被圍新保安,傅作義從北平調去兩個軍救援,又將天津的92軍、62軍調去北平附近,只放回62軍的兩個師。加上86軍的3個師,94軍一個師,6個正規師與各類雜牌部隊,只有13萬人。其中,後勤、留守單位及傷病員近萬,各地奔來的幾千戶軍官眷屬,穿軍裝的護理隨從亦有萬餘。
錦州守軍只有8萬多人,可錦州城小,天津城大,二者比較,天津就像個皮薄餡大的包子。而且那“皮”的質量也差多了,主要是士氣比錦州守軍差多了。
所謂正規師也大多正規個番號。作為守城主力,62軍和86軍5個師中,有兩個師是由警備旅改編的,62軍就更慘了。62軍是廣東的老部隊,本來挺能打的,可遼瀋戰役期間增援錦州,在塔山被打殘了,撤回天津勉強編成兩個師,一個還留在了北平。新編的缺乏戰鬥經驗,也就缺乏戰鬥力;有戰鬥經驗的剛打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敗仗,一提起“林彪大軍”,那心就直哆嗦。
可就是這樣的62軍,仍是防守天津的主力。
老資格軍人陳長捷,自恃天津能夠抵擋一陣子,憑的是糧彈充足,工事堅固。
那工事原本該更堅固些的。
1946年7月,94軍軍長兼天津警備司令牟廷芳,以構築碉堡為名,向天津市政府要去兩億法幣。當時法幣貶值很小,兩億元自然是個不小的數字,結果只在南圍堤上修了兩個紅磚碉堡,其餘的錢都裝腰包裡了。
條子(金條)、票子、車子、房子、婊子,牟廷芳是有名的“五子登科”。抗戰勝利後,曾率94軍到上海接收,沒幾天就“五子登科”得街談巷議。條子、票子撈了多少,沒法為他清點,人們看得見的是兩棟洋房、4輛汽車、3個女人。在上海還未撈夠,又到天津發財來了。
而在接下來的“大天津堡壘化”程序中,即便主持人天津市長杜建時是清廉的,可他手下那些饕餮之徒呢?建築工程歷來是撈油水的肥差,更何況是這麼大的工程,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削尖了腦袋鑽進去大顯身手呀?
再堅固的工事也是要人來守的,無論軍心士氣怎樣混亂、低迷,也是必須同仇敵愾,一致高呼“大天津堡壘化”、“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