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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是腳上打泡了。兩腿往外拉巴拉巴的,像夾了個什麼東西似的,那就是爛襠了。平時流黃水,一場追擊戰下來,有的就血漬糊拉的,那才遭罪呢。
生疥瘡也挺多,臉上、身上、腋窩、屁股都是,癢癢,流黃水。當時有套嗑,叫“疥是一條龍,腰上纏三道,屁股扎老營”。
一般來說,體質弱的人容易中暑,打擺子和拉肚子就與體質強弱沒多少關係了。夜盲和爛襠與營養不良有關,爛襠和生疥瘡又與天氣潮溼有關。北方天氣乾燥,南方多雨、潮熱,人難受,面板也不適應。那身上除了汗水,就是泥水,忙裡抽閒還要趴哪兒睡一覺,加上蝨子、蚊蟲叮咬,那病就上身了。
譚順田老人的夫人韓紹玲,當時是40軍118師文工隊員。
老人說:
我過江不久就打擺子,到湖南撐不住了,被架到大車上,吃奎寧吃得臉焦黃。
還生疥瘡,臉上沒有身上多,屁股上也是,坐一會兒那個難受呀。聽說吃辣椒防潮,防潮就能防治疥瘡,我就使勁吃辣椒。我本來不吃辣椒的,怕辣,南方那種小不點的朝天椒能把人辣昏,那也吃。身上這麼多,再弄到臉上,一個女同志,可怎麼辦呀?
開頭用鹽水洗,後來用硫磺面。到宿營地找兩間房子,男女分開,用水洗盡,那面板上都是小眼,像馬蜂窩似的。再用硫磺搓,殺得那個疼呀,一個個齜牙咧嘴的。後來說烤疥效果更好,就把硫磺點著,大家圍著又搓又烤。結果還是抗美援朝出國前在丹東,我們文工隊包了個澡堂子,連洗帶搓再用藥,才算治好了。我們文工隊 30多人,南下一路,這病那病沒有沒攤上的,生疥瘡就佔一半左右。
韋統泰老人說:
湘贛戰役追擊白崇禧,我是又打擺子又拉稀,後來都拉血了。可槍一響,稀不拉了,擺子不打了,還有爛襠生疥患夜盲的,一下子全衝出去了,生龍活虎都成了好人。
槍響治百病。槍一停再看,稀又來了,擺子又打上了,爛襠的又拉巴上了,有的晃晃悠悠地就倒了。
馮懷憲老人說:
青樹坪戰鬥,第二天傍晚,撤退到片樹林裡休息。氣剛喘勻乎點,拉稀的,打擺子的,又都忙活上了。我蹲在那兒,聽電話鈴嘩嘩響,2營長提著褲子跑過去,團裡來電話,說敵人又迂迴過來了。有敵情,那稀顧不上拉了,打擺子也得走呀。走不了的,就扶著架著、揹著抬著,那部隊就像收容隊似的,你說那仗怎麼打呀?
夏發老人說:
過了永豐,司務長倒在路邊,打擺子,發燒40多度,昏迷不醒,就抬著走。
槍響治百病,重的治不了,輕的能治,甚至能治幾次,再多就不行了,因為那不是藥,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次數多了,時間長了,那人就拖垮了。青樹坪戰鬥,兩天兩夜,攻守進退,我這個指導員還得叮囑、檢查病號,別把戰友丟了。誰病了,昏那兒了,撤退時得把他揹回來。白天好辦,晚上,黑燈瞎火的,就難了。我們連就丟了一個,叫劉洪儒,黑龍江克山縣人,打擺子,昏迷不醒,被敵人弄去雲南,又被兄弟部隊解放過來。咱們連日追擊,敵人是以逸待勞,在那兒等著。關鍵還是水土不服,病號太多,敵人就沒這一說。青樹坪戰鬥失利,這也是個重要原因。
1949年7月25日,14兵團政委莫文驊、第一副司令員黃永勝、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吳法憲,在給“各軍轉各師炮團並報野司”的電報中,說:
四十一軍近兩三天之行軍病亡五十多人病者達三千餘。
7月31日,40軍在給“兵團並報四野”的電報中,稱:
目前我們病員全軍共大小病五六千人無藥治療後方藥品款子未送上。
8月17日,四野部隊江南休整期間,四野司令部一處(作戰處)佇列科,在《七月份野戰部隊發生病員及病亡統計表》中,有這樣一些數字:
瘧疾21410,中暑5360,腹瀉5522,腸胃病3591,痢疾3510,感冒3724,面板病、下部潰瘍、下肢浮腫、溼疹等等9449,總計52566人,其中病亡652人。
而在半個多月前的一次調查中,僅30個步兵師的病員總數即達10萬之眾,有的部隊已經超過一半。林鄧肖趙:
七月二十九日電悉
所需藥品作如下處理
(一)急由東北清查存藥如有所需藥品迅速前送並撥給白洋給你們自行採購請直接洽領
(二)已令華北將所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