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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全軍,是黃克誠任東北民主聯軍副司令兼後勤司令,統管東北戰勤工作期間搞的。
可眼下,敵人破壞,加上水災,鐵路、公路受阻,萬餘輛汽車、大車陷於泥濘,本該先行的糧草就遠遠地滯後了。
林彪連電軍委、華北局、東北局,請東北、華北迅速徵調、購買糧食、藥品,緊急南運,同時下令鐵道兵團全力修復路橋,各部隊就地籌糧。
洞庭湖沿湖平原和湘水兩岸盛產稻米,歷史上每年大量輸出。“湖廣熟,天下足”,乾隆皇帝更將其改為“湖南熟,天下足”。可當時正逢災荒,在四野的一份《湖南情況簡單介紹——供二野過境部隊參考》的資料中,說:“本年全省大部地區都鬧水災,稻米無收,房屋蕩然其中。”
更兼戰禍。程潛回到湖南,為了站穩腳跟,大肆擴兵,自然就得大肆徵糧。規定分保輪納,挨戶驗卷清繳,如有阻撓抗繳,不問身份,概行關押。各區專員、縣長、田糧處長,都要下鄉催徵,限期內不能完成任務,一律嚴懲。白崇禧退到湖南後,大災之年,“小諸葛”當然明瞭糧食的價值,又刮一遍,把老百姓那點活命糧又搶走500多萬擔。
6月,宋希濂以10多個師兵力,欲向當陽、遠安、荊門一帶發動進攻。偵察報告,林彪判斷,都認為江南敵人是要“區域性反攻”。其實,宋希濂的主要意圖還是搶糧,他的前線部隊已處於半飢餓狀態。
宜沙、湘贛戰役中捉到的俘虜,許多開口就道:給點吃的吧。
他們還以為解放軍那肚子都是飽飽的呢。
溫景義老人說:
如今在三鬥坪那兒修三峽水庫,我們當年就是追到那兒開始餓肚子的。
平津戰役時,一些兄弟部隊還在吃遼瀋戰役繳獲的大米、白麵。美國、加拿大的那種砂子面,特別好吃。我們10縱在黑山打阻擊了,光啃骨頭了,沒吃著肉。南下在河北、河南,小米乾飯、大饅頭,粉條燉蘿蔔、燉白菜,有時還有肉,也是好吃好喝又管夠。沒過長江就吃上糙米了,東北人叫“線米”,厚厚的皮,一煮就開花。東北大米油汪汪、黏糊糊的,吃完飯刷缸子這個費勁呀。吃糙米,那飯缸子放水裡涮涮就乾淨了,像豆腐渣似的,東北人吃不慣,也不抗餓。可到了三鬥坪那兒,連糙米也吃不上了。
每人一個米袋子,袖口粗細,一米來長,不到20斤,10天口糧,行軍時掛在脖子上,或是綁在揹包上。宜沙戰役過江前,裝的是饅頭幹,有的是烙餅。下雨,那饅頭幹泡得黏糊糊的像糨糊似的。到三鬥坪時,就是麥子和蠶豆了。也不知道後勤部門從哪兒弄的,沒工夫磨,就那麼發下來,煮著吃。好吃賴吃不說,關鍵是難消化,後來連這東西也吃不飽了。
姜樹華老人說:
在湘陰南邊,弄些稻子,自己磨米,都是殼子,那個牙磣哪,許多人落下胃病。在軍機關我是有名的“胖子”,從那以後就瘦了,再沒胖起來。
楊雨田老人說:
南下時我體重130多斤,到雷州半島不到100斤了。
離休前為某部參謀長的駱華老人,當時是49軍147師441團3營教導員。
老人說:
掉隊的越來越多,在路邊、田埂躺著、坐著,等收容隊收容,有的就剩一口氣兒了。病號太多。別說有病,就是沒病,吃不飽飯,吃不上飯,那也受不了呀!
那時幹部每天著急上火的,就是下頓飯怎麼辦,能不能吃到嘴裡。各營都組織籌糧隊,開頭是營部管理員帶各連司務長,再派個戰鬥班,或一個排,保護他們,提前出發,到前邊村鎮籌糧。後來是營裡幹部帶隊,有的連隊指導員親自出馬。籌多吃乾的,籌少吃稀的,有的籌不到,就營裡調劑一下。有時太少,沒法調劑,就給病號和體質弱的熬點稀粥。
我們從安化經新化,向寶慶進擊,又返回新化休整。新化有地下黨,幫助我們籌糧。新化的老百姓說,你們這些大軍好,前些日子過去的大軍不好。
趙興元老人說:
抗戰時期,桂系在廣西搞“空室清野”,這回白崇禧又拿這套來對付我們。湘桂邊界,縱深100裡,橫寬25裡,人、糧食和牲口、家禽全部轉移。湘贛戰役快到瀏陽了,都知道那是老革命根據地,大家高興,說這回能吃上飽飯了。結果,沿途幾乎看不到人,國民黨造謠、脅迫,老百姓大都跑了,躲起來了,有的把鍋灶都毀了。
廣西甘蔗多,到廣西發紅糖,一塊一塊的,肥皂大小,吃口飯,咬口糖。剛到雷州半島時也沒菜,光吃海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