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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說你就來吧。中國人都知道關公“刮骨療毒”的故事,我們那時動個手術,有時就像殺豬似的。取彈片,把人綁在長凳子上,再找幾個人按著手腳,醫生就動手了。在海南島,截肢就用老鄉的鋸,跟鋸木頭似的。我想這回有救了,他親自動刀,那是科長啊。覺得咯噔一下,我說筋斷了。駁殼槍也拿不動了,跟教導員李中猛換支手槍。
有人說東大營有個日本醫院。一個會說中國話的醫生,不到一個小時就弄好了,那子彈鑽到虎口去了。咱們那醫生認真哪,可大都是土造的。我們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他們在治傷中學習治傷,給你治傷病,也是學藝。沒辦法,就那水平、條件、環境。
輕傷不算,我重傷9次,到東北後4次,3次是中申給治的。那時到醫院看傷員,聽說是中申動的刀,就放心了。
翟文清老人說:
我南下沒負傷,在東北3次重傷,兩次是腿傷。第一次在安東住院,山坡上一家原是德國人開的醫院,除了院領導,幾乎全是日本人。第二次在通化,傷員都住在老鄉家,醫護人員近一半是日本人。江南休整期間,那麼多病號,這些人一天到晚地忙啊。對這些人很優待,許多人吃小灶,有馬騎,有警衛員,享受團級幹部待遇。立功受獎的也很多,聽說比例跟戰鬥部隊差不多。他們為解放戰爭出大力了,應該呀。
一些人還要求入黨,這就有些麻煩了。不光是日本人加入中國共產黨麻煩,關鍵在於他們曾經是“鬼子”。那時朝鮮人也很多,當時叫“韓人”、“韓國人”,他們入黨跟咱們一樣,還可以和中國人結婚。日本人可以和日本人結婚,和中國人不行。
李如吉老人說:
我們家在平壤附近,是個大家族,有私塾,幾十個孩子在一起讀《千字文》、《百家姓》。許多字,像“天”、“地”,那時漢文、朝文都是一個字,同義不同音。1939年逃難到中國,在吉林柳河住下了。我1946年參軍後,怕國民黨報復,爸爸帶著一家人又回朝鮮了。
吉林朝鮮族人多,像我剛參軍時的那個“李紅光支隊”,幾乎全是朝鮮族人,後來變成了遼寧獨立師,1949年成建制回朝鮮了。有個叔伯哥哥,和我一塊參軍的,那次回國了。
我是炮兵,炮兵朝鮮族同志挺多,都走了就不能打仗了。
杜博老人說:
打天津紐扣廠,我的警衛員韓林峰受傷了,就倒在我旁邊。一顆子彈從眉心打進,從後腦出來,竟然還能說話,抓著我的手還掉幾個眼淚,一哭傷口就冒血。衛生員給他包紮,我掏摸他的衣兜,黨證在,寫著部隊、姓名、年齡、職務的紙片也在。那時我們師每人身上都有張這樣的紙片,誰犧牲了,一看就明白,不然就可能成了無名烈士。我又把自己剛發的5萬元津貼費給他揣兜裡,5萬元就是現在的5元錢,能買兩條土造煙,他抽菸。
這人完了。看著把他抬走了,我心裡這個難受呀,在心裡直罵。
韓林峰18歲,朝鮮族人。朝鮮族同志文化比較高,所以炮兵就比較多。小韓初中畢業,一張娃娃臉,勇敢又機靈。參軍兩年多了,老兵了,我讓他下去當班長,他不幹,就愛跟著我。
天津解放了,派人去師醫院看他,說沒這個人。我認定這人是完了。身邊倒下多少人了,那種傷還有個救嗎?沒想到,兩個月後,他又白又胖的回來了,真是奇蹟呀。
1949年12月,在廣西,接到命令,包括韓林峰在內,我們營100多名朝鮮族同志回國了。從黑龍江打到廣西,一起戰鬥了4年,難分難捨呀,都哭了。
5次戰役後,我們營在平壤北邊順川郡休整,韓林峰帶兩個警衛員找到我們,那個親哪。兩槓三星,他是上校團長了,啪地立正、敬禮,叫我“老營長”。我說咱們是友軍了,再說團長也不應該給營長敬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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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紅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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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
1949年10月1日,當毛澤東站在天安門上,用濃重的湖南口音向全世界發出這樣的宣告時,解放了這座成了共和國首都的北方古城的四野將士,正在他的家鄉的紅土地上浴血奮戰。
天安門前的禮炮、禮花,與衡寶戰役的槍炮聲呼應。
國民黨在大陸上的最後一張王牌——白崇禧的桂系集團賴以起家的那點最值錢的家當,基本玩完了。
第十八章 大迂迴、大包圍
“黑土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