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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指揮作戰,拿不出作戰方案,只給你個“一定要打贏,也一定能打贏”的“精神”,怎麼打讓下邊部隊首長決定。林彪沒有這種時候。
一口氣口述幾封、十幾封電報,各部何時動作,如何配合,各自怎麼打,出現意外怎麼辦,通常都是那麼具體、明確。特別是主要方向上的部隊,就更詳盡、明白了。
離休前為中國紅十字協會副會長、黨組書記的譚雲鶴老人,1948年夏,由東北局巡視團調到雙城東北野戰軍前指,給林彪當秘書。
林彪問他什麼地方人,姓名是哪3個字,又問記錄快不快,譚雲鶴說不快也不慢。林彪讓葉群拿來紙和筆,自己口述,讓譚雲鶴記錄。
林彪先是坐在椅子上,後來又站起來踱步,一字一句地道:國際主義是無產階級的本性,民族主義只是反帝主義成為世界革命的一部分時,才有意義,否認它將是反動的。全世界無產階級,愈是覺悟,現在就愈要擁護蘇聯……
近半個世紀後,譚雲鶴老人說,當時以為林彪只是信口說說,試試他的記錄水平。這是當秘書的基本功。幾天後去哈爾濱東北局開會,林彪講了五個問題,其中第一個“國際主義”,竟然與他記錄的兩千多字幾乎一模一樣。
在林彪腦子裡那個車軸轆上,他想做的事情,已經不知轉過多少遍了。
從黑土地到黃土地、紅土地,許多當年在林彪身邊工作過的老人,都說大到戰役決心、構想,小到棉衣裡子應該是白色的,四野過江後長褲是否改短褲,都在他腦子裡轉啊轉。
1948年9月,東北野戰軍南下北寧線時,連縱隊司令都不知道到何處去,更不知道遼瀋戰役揭幕了。若是白崇禧,是不是早召集縱隊司令以上將軍,不知開過多少次會了。
蘇靜老人說,在東北,羅榮桓對林彪的軍事指揮、戰鬥、戰役決心,只干預過一次,就是已快兵臨錦州城下了,林彪又要回師打長春。
敵人的路數,自己的路數,有多少種可能,腳下踱著,腦子裡轉著,只要醒著,就不會停歇。“記錄”兩字出口,戰鬥、戰役方案就成熟了,勝利也就不遠了。
無論前線槍炮聲如何激烈,千鈞一髮,驚心動魄,那張蒼白的臉上永遠看不出什麼表情,那口濃重的鄂東口音永遠是那麼一字一句,有條不紊。
有人說林彪打起仗來,真像抽足了大煙似的,一夜一夜不睡覺,電報一封接一封飛往前線,機器人似的不知疲倦。
不過,9日發出總攻令,衡寶戰役已經勝券在握時,林彪踱步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炒黃豆也懶得吃了。後來乾脆騎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椅背上,再把下巴支在上面,坐在那兒看地圖。口述電報,不時還閉著眼睛,但那思路、條文依然清晰、準確。
找誰瞭解個情況,談完了你就馬上自動走人,別影響他踱步、思考。
平時難得與誰商討,關鍵時刻更是不準任何人插言,干擾他的思路。
問題不在於白崇禧“白開會”,林彪不開會,也不在於誰耗費了更多的腦汁、心血,而在於各自在戰場上收穫了什麼。
如果林彪總吃敗仗,那這種指揮、決策風格,當然是一大缺點,甚至是致命缺陷。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眾人拾柴火焰高嘛,你渾身是鐵能打多少個釘?“自以為是”、“剛俊自用”、“獨斷專行”之類帽子,一定戴定了。
五、不輕敵
宜沙戰役47軍遭襲擊,青樹坪戰鬥49軍被伏擊,原因之一就是輕敵。
全國都快解放了,四野90多萬大軍,還有二野4兵團助陣,還怕桂系20來萬人?他再強,還能強過新1軍、新6軍?
從毛澤東的“白崇禧是中國境內第一個狡猾陰險的軍閥”,到林彪的“敵之力量相當強大”,解放戰爭中,特別是後期,兩個人如此評價對手,是不多見的,甚至是空前的。
衡寶戰役後,有人認為把桂系的實力估計過高了。
這種看法,似有不妥。
你打敗了他,又難以追上他。他打敗了你,又難以甩脫他,就10裡、20裡地跟著你,咬住你不放。前有二野在大別山吃的苦頭,後有林彪跟著白崇禧屁股一路撿空城,“白匪本錢小,極機靈”,毛澤東這個評語應該是比較恰當的。
說林彪從不輕敵,也似不妥。
平型關戰鬥前,據說林彪一看那地形,就給中央發報,稱要將敵人全部殲滅,大部活捉,拉去太原遊街。結果,一個活的沒捉住,殲敵l千出頭,自己傷亡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