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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序編號擺好。除了船體和發動機(都是從十輪卡車上拆下的汽車發動機),都得重新制造,也就都得畫出圖樣。畫著畫著,全白雲渾身突然抽搐起來,上下牙磕打得咯咯響,拿筆的手也哆嗦起來,就知道是瘧疾來“上班”了。冷得像掉進冰窟窿裡,他就咕咚咕咚灌一肚子開水;一會兒又熱得像鑽進了火爐子,就把頭扎進水盆裡洗一洗,就這麼水深次熱地畫呀畫呀。
汽車發動機帶動發電機發出的光亮,照耀著海邊的露天造船廠,夜以繼日。
光一隻分水葉子,就做了6次才成功。
受命第三天後,第一隻機帆船下水了。突突的馬達聲中,大家屏住呼吸,提心吊膽地站在船上,看著它駛離船塢,像只老水牛漂浮在海上,最大時速只有20裡。
搞機帆船的目的,就是要憑藉它的速度和靈活、機動性,在海上與敵艦周旋、作戰,掩護船隊渡過瓊州海峽。這樣慢吞吞的,不是連自己都成了敵艦的靶子嗎?
什麼毛病呀?大家把機器拆下來,瞅瞅這個,摸摸那個,七嘴八舌。那時叫“開諸葛亮會”。這個“諸葛亮”這麼說,那個“諸葛亮”那麼說,有人說你這都是外行話,有人就說誰是內行?
月亮出來了,這個瘧疾“上班”了,那個也打起了擺子,冷得哆哆嗦嗦的,燒得直喘粗氣的,都在那兒冥思苦想。只有那些拉肚子的,來來回回往廁所跑。
全白雲的目光,越來越關注起那隻分水葉子,它在水裡轉得挺快,排水量卻不大,是不是那葉片的斜度太小呀?
電焊工組的張寶財,也認為是分水葉子葉片的斜度不夠。
將葉片的斜度加大了5倍,機帆船的時速一下子就達到了40裡。
第一批12只機帆船下水,用了7天時間。第二批20只是12天,第三批20只只用4天。
又和炮兵戰友一道,將57戰防炮、92步兵炮安裝到船上,再給木船包上鐵皮。
一隻只上炮艇乘風破浪。
李樹基老人說:
沒船不能過海,船是個大問題。可船也不能自己過海呀,有船還得有人會駕船使船,船工也是個大問題,二者缺一不可。
船工伙食每人每夭兩斤半大米,菜金兩角大洋。工資按技術水平,分甲乙丙三等,甲等每人每天一塊大洋,乙等8角,丙等6角。船租3桅大船每隻每天15斤米,2桅12斤,1桅9斤,由部隊登記到地方政府領糧。海練和海戰中被毀船隻,由船管會進行評價,由政府和支前機關賠償,一般不低於市價。船工犧牲、負傷、立功受獎,都享受部隊待遇,而在金錢、物資方面的救濟、補助和獎勵,則大大高於部隊官兵。
渡海作戰,船工作出了很大的貢獻,一些船工還在戰鬥中犧牲了。海南島解放後,有的船工還找我,要求參軍,參加海軍,解放臺灣。
漁民和農民不一樣,風裡來,浪裡去,一年到頭在海上漂泊,生命無保障。那位從十萬大山回來的游擊隊班長說,海上起大風了,知道那人回不來了,家裡燒點紙,一些人連眼淚都不掉。經得多了,心就硬了。這種特殊的生存方式,有今天、沒明天的,一些人就及時行樂,沒大煙不給你玩活。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搬山,改變惡習要有個過程。可海練天夭要進行,海南島也是立馬要打的,只能暫時先將就他們。
趙興元老人說:
開頭海練,船工說今天不行,要變天。海上風平浪靜,天上太陽通紅,變什麼天呀?結果一個多小時後就起風了,越刮越大,還下大霧,幾隻船讓風浪衝散了。我們又吹喇叭,又打訊號彈,那也聯絡不上。有兩隻船漂三噸島去了,第二天中午才回來。
那時部隊培訓了許多舵手、水手,我們營就有10多個,都是大連地區莊河、長海縣人,在海邊長大的,懂點大海的脾氣。他們向船工學習,當助手,後來都能駕船、掌舵了,又有戰鬥經驗。在海上,沒有船工不行,有時全指望船工也不行,關鍵時刻還得咱們的人。
張仲先老人說:
我們營第一次偷渡,各船起錨張篷要出發了,我們1號船上3個雷州半島的船工沒影了,就剩個瓊崖縱隊從海南島派過來領航的船工,還有個在水手訓練隊培訓的9連戰士侯至誠。我腦子一下子脹得老大,l號船是基準船啊!這工夫叫我上哪兒找人呀?眼珠子都要急冒了!
3連副排長傅世俊跑過來,說,教導員,讓我來吧,就去掌舵了。
他是山東文登人,海邊人,海練時是我們營水手訓練隊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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