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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叫得最響的口號,先是“拒敵於國門之外”,繼而是“最後一戰”。
有人就說,剛剛開打,怎麼就是“最後一戰”了呀?
而今,站在雷州半島南望,不用說,誰都明白這是最後一戰了。
一、打江山是為了坐江山——“1949年的感覺”之五
東北野戰軍進關後,如果說平津戰役已沒多少懸念了,那麼打下天津後就一點也沒有了。
四野南下後,如果說還有些懸念,主要應歸於“小諸葛”和桂系的魅力。白崇禧一槍未放,讓出武漢,宜沙、湘城戰役又讓林彪撲了空,“小諸葛”挺會弔人胃口,更不用說在青樹坪還回頭咬了林彪一口。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看看這“中國境內第一個狡猾陰險的軍閥”、從未服過誰的“小諸葛”,和強悍的打不死的桂系,到底是個什麼死相。
衡寶戰役、廣東戰役、廣西戰役,秋風掃落葉般掃蕩到雷州半島時,懸念可就像那大海的潮浪劈頭蓋臉撲來了,有人也就畏縮不前了。
有43軍的老人說,進軍廣東,在江西動員時,有人說咱們要將革命進行到底,哪兒是底呀?解放廣東,打下廣州,就是底了。其實上邊沒這麼講,就是營連幹部的即興發揮。他這麼講也不是沒一點道理,廣東南邊就是大海了,打到海邊那還不是到底了嗎?可現在就被動了呀。一些戰士就說,解放廣東就到底了,廣西都解放了還沒到底,這回可是要到底了,到海底了。
有老人說,趕上值班,你就接電話吧,大都是家屬打來的,都是問自己丈夫出沒出海的。告訴說沒有,就不來電話了,說出海了,那電話就沒完了。問什麼時候回來,海上有沒有敵情,翻船、死人沒有,一會兒問一遍。對她們一直很尊重,現在有的人還能見面,怎麼說呢?關心丈夫,打個電話問問,也是人之常情。成天海練,船翻了、沉了,風浪大,有的漂到海南島了,有的甚至漂去越南了,誰不掛粉呀。可過去哪有這麼多電話呀?更主要的是情緒不對頭呀。那時下邊的思想已夠混亂的,結婚的都是“278團”(27歲,8年黨齡,團以上幹部),都是首長家屬,能一點也不顧及影響嗎?問題出在家屬身上,那根子在哪兒?打海南島,團級幹部沒有弄種,打電話的家屬也很少。
“魚鱉蝦蟹在海里開會了,說要拿咱們這些‘早鴨子’會餐呢。”許多老人講到這句“幽默”,講當時人們多麼畏嗅大海,思想多麼混亂。
而1950年11月30日,在中南軍區和四野司令部寫的《海南島戰役總結》中,則用了’‘開始部隊思想極為混亂”這樣極為罕見的句子。
一些老人說,開頭一些人覺得,別說海上有敵機敵艦,島上有槍炮封鎖,敵人就是拿根棍子在岸邊上撥拉,風浪那麼大,咱們這些“旱鴨子”也上不了岸呀。隨若海練的深入,勝與負的懸念逐漸淡下去了,生與死的考驗就突出了,比任何時候都沉重了。別說老紅軍、老八路了,就說那滿口高粱米、大植子味兒的東北兵在東北那 3年吧,打了多少仗,誰能說得清?那時總覺得那仗打不完了,腦袋別在褲腰上,這一仗下來摸摸還在,還有多少仗等著,說不定哪一仗就沒了。這回新中國都成立了,都打到大海邊了,明明白白是最後一仗了,生命就格外珍貴起來,想活在勝利這邊,不想死在勝利那邊。對於廣大基層官兵來說,他們只希望能夠活著回到家鄉,分上幾畝地,再娶個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那時許多人想不到要當個國家幹部,他們大都是農民,當初參軍也是為了“保田保家”;“解甲歸田”是一種本能的意識和選擇。那時那人都挺樸實、單純。
況且,他們也不知道金門之戰,三野10兵團登島3個多團,大部犧牲,一部被俘,全軍筱沒。
許多老人說,現在想來,金門失利的震撼太大了。海南島戰役打得那麼漂亮、痛快,某種意義上也是源於這種震撼。像韓先楚、解方、李伯秋這些人,認真接受教訓,重視海練,毫不輕敵,一門心思和龍王爺交朋友,一定要拿下海南島,讓蔣介石在臺灣睡不好覺。
東北那仗打得那麼苦,正)留\經的戰場上,也就四平保衛戰犧牲個旅長,四保臨江犧牲個師長。遼瀋戰役,義縣已經突破了,馬上就要拿下來了,炮縱司令朱瑞在城外踏雷犧牲了,偶然性太大。從平津到兩廣,犧牲個團長都少見。在陸地,敵機轟炸,炮彈來了,警衛員可以撲上去,用身休保衛首長。可在這大海上,有多少警衛員撲上來,也只有一道沉入海底。大家都在一條船上,龍王爺不識官大官小,在死亡面前一律平等。
用一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