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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累的,也害怕呀。4點往上爬,第二天4點多鐘才下山。從松花江北到長江南,我們營都沒摔過馬,這回摔死幾匹,有的戰士就坐那兒抹眼淚。廣西戰役結束後,我們39軍北返去河南,大家說還爬不爬滾背大山呀?再爬也爬不過去了。那時就是前邊有仗打,一股急勁,就過去了。而且人馬都沒大傷,不影響戰鬥力,真是謝天謝地。
湖南兩個縣,廣西4個縣,爬山過河14天,沒一個晴天。身上泥呀汗呀水呀,那人都沒模樣了。開頭說話能聽出我是營長,後來嗓子啞了,聽不出來了。我們幾個營幹部和戰士一樣,爬山都扛著炮彈。
最怕的還是過河,廣西山多水多,那河就在山裡繞來繞去,有的就10多米寬,卻又深又急。若是步兵,找幾個水性好的,拽過幾條繩子,兩頭固定好,抓著繩子就過去了。我們炮兵就得趕緊砍竹子、扎筏子,先馬後炮,半天時間就過去了。
那時最要緊的就是搶時間了,快點趕上去,打仗呀!
在從江遇見38軍,也是個炮兵營,落在後邊了。過了通道,我們39軍就向南插,奔柳州了。38軍還往西走,奔百色,那邊山更多,更難走。
趙興元老人說:
以遠距離追擊為特點的廣西戰役,打了39天,20天后就開始急行軍、強行軍,最後一天一夜我們跑了280裡。那人黑瘦黑瘦的,像從非洲來的。那腿腫得呀,小腿差不多有大腿粗了。那氣喘得呀,老遠就能聽到呼味呼味的。
最後4天是沒白沒黑的4晝夜。什麼時候吃飯l閣時通知。炊事斑做飯工夫,倒下睡個把小時,有時這工夫也沒有,炊事員站在路邊給你舀碗飯,邊走邊吃。
那時我戴塊羅馬錶,總看錶。團裡命令幾日幾時到達什麼位置,跑也行,走也行,爬也行,必須到,不到不行。掉隊就掉隊,能趕到多少是多少,到了馬上向團裡報告。有時一個營趕到的就10多個人,但你營長必須得到,營長不到不算數。
體力消耗太大,怎麼辦?我讓各連提前派出人去,買豬殺了,改善伙食。有時燉得半生不熟,來命令出發,就人手一塊,邊走邊吃。有時沒下鍋,或剛下鍋,不能吃,就綁在竹竿上挑著、撅著。天熱,放鍋裡、桶裡愛壞,讓風吹著能強些。那也有味兒,好歹填補些油水。
白崇禧給我們和他自己算賬,他一天100裡,給我們算so裡,他80裡,我們就是60裡。廣西兵爬山快,行軍快,逃跑也快。可白崇禧翻的是舊黃曆,他也不懂共產黨、解放軍那是什麼黃曆。咱們一天除了三頓飯,有時就兩頓飯、一頓飯,基本不睡覺,就是那麼一股勁兒地走、跑。他剛住下,我們到了。有時追上了,槍響了,他們還以為打誤會了。
1連分來個大學生,衡寶戰役後從南下工作團來的,當文化教員。不會扎子彈袋,總吊在屁股上,挎包總聾拉在檔前。正常行軍就夠嗆,急行軍第一天就跟不上了。我讓他在路邊等收容隊,他不幹,一瘸一拐地還走,被我從佇列裡硬拉出來。這人挺要強、可敬,後來在海南島白蓮市西南山犧牲了,可惜了。
譚順田老人說:
我們營累死10多匹馬,病號也越來越多。
戰前動員講“兵強馬壯打兩廣,秋涼正是好時光”,還講“全國的地圖都快染紅了,勝利是我們兩隻腳走出來的,一定要把光榮路走到底”。大家覺得這個季節,咱們北方人在南方打仗,天老爺是最夠朋友的,哪知道這地方秋冬之交總下雨,過湘江時輕裝把雨布什麼的都扔了,一天到晚在雨地裡走,停下來渾身透涼,那肚子就稀里嘩啦響上了。等到太陽出來了,那秋老虎也不含糊,體力消耗太大,體質弱的就中暑。經過“兵強馬壯運動”,四野的戰鬥力是大不一樣了,可畢竟還是北方人,不是幾個月就什麼都能適應的。我們營還收容一些步兵的病號。那時就羨慕步兵輕快,咱炮兵累死累活也白跑,這光榮路算什麼走到底呀?
八布是賀縣一個小城,老遠就聽見槍聲響得挺急。大家高興啊,說這回可能打上仗了,趕到那裡還是黃花菜早涼了。槍一響,部隊一衝,敵人就垮了,也用不著炮火支援了。路上那人橫躺豎臥的,把你絆個跟頭,他照樣鼾聲如雷。咱沒打上仗,沒臉睡覺。心裡這麼尋思著,那人就像被瞼睡蟲叮了似的,一個個晃晃悠悠地就倒那兒了。
白崇禧的部隊不是打垮的,是硬叫咱們追垮的。把敵人追垮了,自己也不行了。
韋統泰老人說:
45軍戰前動員令中有句話:“將你們的威風從錦州、天津一直顯到桂林、南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