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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一望,就望見了韓建生。
此時的漢江,他也不敢下去。心裡明白,下去不僅沒用,連自己也是白送。眼看韓建生要被沖走,他急得哇哇大叫。這一叫,驚動了全連,紛紛跑出來看。一看,韓建生正抱根木頭在水中掙扎,也都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連長一看,急喊:“郝平,快去找根長麻繩。”又向胡國慶喊:“你快順著江邊往下追!”然後也跟著胡國慶往下游追著跑。
直追到下游的一個江水拐彎處,郝平扛著一大捆粗麻繩趕到了。連長忙在繩頭拴了一截短木棒,往江裡甩。連甩了三次。好在江水遇灣流勢減緩,水流又向外漫,韓建生終於接住了繩頭。眾人齊用力,連他帶圓木全拽上了岸。
“你怎麼掉進江裡去的?”連長首先關切地問。
“我哪能掉進去呢,”當著眾人,韓建生怕丟面子,他自豪地回答說:“我是看國家財產受損失,特意下江去撈木頭。”
連長一聽,他還洋洋得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吼了一聲:“我看你是給自己撈棺材!”然後用手環指著周圍的學兵,“你們都給我聽著,以後誰敢擅自下江,看我怎麼收拾。”又再次指著韓建生的鼻子,“你,你,一定要嚴肅處理!”
說完,轉身憤然離去。
韓建生呆住了。沒想到會這樣當眾露臉,惶惶然不知所措。
“來,咱把這根木頭抬回去。韓建生同志冒著生命危險搶救上來的國家財產,咱總不能扔下不管吧。”
胡國慶在張羅著抬木頭,話音裡明顯含有譏諷。可韓建生此時哪有心與胡國慶計較,只在心裡暗自琢磨,不知連裡會怎麼處分。
韓建生以為連長是氣壞了。其實連長是嚇壞了。萬一淹死了韓建生,那還不得背個失職的處分?所以,一貫不主張給學兵記處分的連長,這次卻一定堅持要處分韓建生。
可憐為立功而下水,卻落個處分而告終。多少天,韓建生都羞愧得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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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錘百煉 (七)
夏秋是雨的季節。
雨,不僅造成江水暴漲,航運停航;更嚴重的是山體滑坡,公路塌方。
江兩岸的山坡,早成了光山禿嶺。天晴時,那光禿禿的山坡上,可看到一條條由上到下彎彎曲曲不規則的黃道道,似山的斑禿,又似山的傷疤,總之,十分難看。其實那就是雨作的孽。一下暴雨,山上的泥土就順著那些道道流下,使斑禿越來越顯,疤痕越來越深,以至於被衝成了永久的黃色,與青山綠水形成很大反差。
而公路遇雨,情況就更嚴重了。
公路幾乎全修在60度的陡坡上。向下直立開挖了出個平面,就是公路。從橫截面看,公路就是在60度陡坡的山體上,開挖出一個90度的直角。
塌方的大小,既與雨有關,也與直角上方有多少可鬆動的土石有關。假若這段公路的山上土層稀薄,那麼雨再大,也沒多少東西可塌下。假若這段公路上方土層較厚,又無繁茂的植被抓住泥土,那麼遇雨就易形成大塌方。
觀察公路塌方,往往並不驚險。塌方時,先有些碎土石塊零星下落,接著就看到有一大塊土石與山體緩慢分離,慢慢就分離出一個裂痕。裂痕越來越大,裂隙越來越深,終於,大塊土石與山體徹底分離了,順著陡坎頹然圮下。圮下的土石或佔據了半個路面,或堆滿了整個路面,甚或溢位了路面繼續下落——由此區分塌方的大小。
這樣的公路,其實遇雨就塌方,只不過大或小而已。所以,營裡專門抽調了一個民工排,不管天晴下雨,全天候養護二營防區的公路。不巧的是,這次偏偏遇上了大塌方,而這次塌方偏偏又擋住了師長的去路。
師長肯定有什麼急事,不然他不會冒雨趕路。一路上也肯定遇上過塌方,不過小塌方或中塌方都好辦,先清出一塊可容吉普車過去就行。沒想到這次遇上了大塌方,而且塌方還在繼續。不把上邊的鬆動處清理乾淨,下面不敢動。
負責修路的民工全是當地人,慣使一種被稱為“扇鋤”的工具,類似新疆維族群眾使用“砍土曼”,個頭卻比“砍土曼”小,鋤頭象個扇面向下開啟的摺扇,“扇”字用得很傳神。用法也似“砍土曼”,可挖、可刨、可鋤。
扇鋤雖很稱手,奈其用者卻不賣力。或許是當地人營養不良,沒有力氣(當地男子大都確實黃瘦),或許他們幹活從來就是這個節奏。反正是急得師長團團轉。可從他們的神情看,似乎師長的著急與他們無關。
急得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