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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動越餓。餓得實在難受,就胡亂喝幾口冰冷的溪水。歇的次數越來越多,歇間的行程越來越短。
馮援朝知道是自己連累了胡國慶,心有愧疚,卻也無奈。四周無村落,無處找吃的。沿途他只能用眼睛四處搜尋,希望發現奇蹟。
胡國慶絲毫沒有埋怨,時不時還鼓勵馮援朝堅持多走幾步。只是由於飢餓,話越來越少。倆人就這樣幾步一歇地走著,距大部隊越落越遠。
“咦——!”
奇蹟終於被馮援朝發現了。半山腰上一棵柿子樹,樹梢上掛著幾個快被風吹乾了的癟柿子,隨著幾片尚未凋零的幹黃樹葉,在風中搖曳。
“快看,那樹上有柿子!”
此時雪漸漸小了。胡國慶手搭前額,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不能確認。
“那是幾片幹樹葉吧?真要有柿子,還能輪到咱?”
“沒錯,肯定是柿子。剛才可能雪大,沒人注意。”
馮援朝扔了柴,向山腰攀去。胡國慶半信半疑,也扔下柴,跟了去。
“嘿!鱉(班)副,還真有你的。”到了樹下,一看果然是柿子,胡國慶來了興致。可惜掛在細高的樹梢,無法下手。
“我有辦法。”援朝說完,就跑到溪邊,解下兩人捆柴的繩子,系在一起。又撅了根樹枝,綁成鞭子,交給胡國慶,叫他往下抽。胡國慶就換著角度,甩著長鞭,使勁亂抽,果真抽下了三個幹皺的柿子。圍著樹又轉了兩圈,再沒有了。
“給吧,你兩個,我一個。”胡國慶有點遺憾。
“不不,三個也不多,你全吃了吧,我不餓。”馮援朝忙推辭。
“胡說!這陣子誰能不餓?要不這樣,我兩個,你一個。”
“今天都是我連累了你,你看……”
“少廢話,快吃吧!”胡國慶說完,一個柿子已進了肚裡。
吃了柿子,又捧起冰涼的溪水喝了幾口,倆人這才正兒八經地坐在柴上休息了一會兒。天色已不早了,估摸到溪口還有五里,溪口到連隊還有約五里。倆人商量著,一定要在天黑前走出溪口。
柿子進肚沒頂多少飢,卻有點精神作用。倆人再次奮力扛起柴,朝前走去。不知歇了多少次,天擦黑時總算走出了溪口。好在連裡已派人接他們來了,否則馮援朝真不知能否堅持走完最後五里。胡國慶卻覺得大失面子。以往都是他先回去,再來接人。這次卻落了個被人接。
更讓他感到沒面子的是,回去一過秤,他扛了一百四十二斤,僅名列全連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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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陝南 (四)
頭場雪下過,營房還未建起,連長心急火燎。好在雪沒連著下,兩天後天就晴了。連長總結了前些日子進度慢的原因,決定將二排、三排以前各自獨立作業,調整為三排只負責運送土石方,二排則專負責打牆。因為這裡不是關中,可以隨處掘到黃土。這裡只能四處去搜集泥土,用土筐抬運。近處也無採石場,房基所用的塊石也需蒐集抬運。而打牆又是技術活,掌握不好,打了又塌,費工又費力。
如此調整後,進度果然加快了不少。可惜好景不長,外界的干擾又來了。由於江水日枯,現在可見每天上行的客輪,每到這裡都得泊岸,乘客全部下船,從岸邊向上遊走上一里多地,等客輪駛過這段亂石險灘後,再上船航行。所以,河道管理部門近日開始了爆破清理河道的工作。也不知他們使的什麼炸藥,威力極大,炸起的水柱足有近百米高。炸飛的卵石如飛機空投的炸彈,呼哨著雨點般從頭頂下落。開始時,每聽到放炮警報,連長就指揮大家往山上跑。可到了山頂,仍有石彈飛著打來,打得人東躲西藏,危險異常。後來連長不得不命令:挖防空洞——其實也就是能貓幾個人的貓耳洞——因此使工期耽誤不少。氣得連長暗自直罵:“他孃的!”
王副連長主抓的冬訓,仍按計劃進行。
這天晚上,援朝站完崗,鑽進被窩腳還沒捂熱,忽聽“嘟嘟嘟嘟”急促的哨聲,隨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帳篷外傳來通訊員郝平壓低嗓門的呼喚:
“緊急集合,二級裝備。緊急集合,二級裝備……”
黑暗的帳篷中霎時間一片騷動。班長也壓低嗓門:“不許點燈,不許出聲,快穿衣服,快打揹包,快出去集合。”
這催促加劇了騷動。黑暗中,蟋蟋索索的穿衣聲還夾雜有沉悶的磕碰聲。
援朝憑著記憶,黑暗中摸起衣褲往身上穿,同時還要注意擋開鄰鋪亂抓亂摸的手。穿上衣服蹬上鞋,又從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