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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儘管風雪嚴寒,可誰也不敢多穿。薄薄的幾層單衣外,只加了根捆柴用的麻繩,束在腰間。
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風雪嚴寒也擋不住骨子裡的熱情豪邁。行進途中,有人高唱起了“北國風光……”可畢竟不是北國,溪水潺潺在流,棕樹叢竹翠綠,雪壓松枝彎彎,蒼柏傲雪聳立,完全是一派南國雪景。
溯溪水彎延曲上,窮達盡頭,越過分水嶺,就看見了後肘山。山裡雪下得更大,遠望後肘山,完全是冰雪的天地。山坡堆積著厚厚的白雪,樹枝披滿了晶瑩的冰掛。晶瑩剔透的冰掛迎著漫天飛舞的雪片,令人恍忽置身於童話世界。
此時距出發已三個小時了。懷中那個饅頭在提示著大家,不可戀景,要趕快回返。見了後肘山,隊伍就亂了。爭先恐後地衝下山溝,撲上山坡,拖起橫七豎八倒在山坡上的青岡樹幹,就往回趕。正所謂去時一條龍,回時一窩蜂。
椽子粗細的青岡樹幹,每根約有七、八十斤。自從上次七班長丁新旺,超自己體重20斤,扛回一百四十斤柴,奪得全連冠軍後,不甘示弱的情緒就在全連蔓延。
胡國慶挑了兩根粗細相當的樹幹,拖下山坡,用麻繩捆住樹梢,夾脖子兩肩各扛一根,蹲下站起試了試,約有一百四、五十斤,感覺還可以。扛起柴,疾步向返程奔去。
山坡很陡。來時連滾帶滑地衝下山坡,倒沒覺得。回時則只能沿羊腸小道貼山繞行。繞行時若樹幹撞上山崖,使人滑倒,肩上的樹幹備不住能夾斷脖子。所以必須小心翼翼。
負重,爬坡,路滑加小心,即使如胡國慶的體力,也已汗流如注,氣喘吁吁。走不多遠,就得用手中那根樹杈柺杖,代替肩膀支住兩根樹幹,半蹲著腰休息片刻。休息時間還不敢長,嚴寒的冰雪很快就能將汗透的衣服凍成冰甲。
此時風雪漫天。紛紛揚揚的大雪使周天一片迷茫。人人都按著自己的判斷,選擇自認為最捷的路徑翻越前面的山脊。時間不長,隊伍就走散了。只三五成群,相幫著負重跋涉。在小徑的拐彎處,胡國慶遇見了副班長馮援朝。令他驚異的是,身材瘦弱的馮援朝,竟也扛著兩根份量不輕的柴禾。
“呀!鱉(班)副,你咋扛這麼多?”他仍模仿著蘇北口音,與副班長開玩笑。
馮援朝對他笑笑,點點頭,兀自大口喘著粗氣,似乎無力說話。撥出的哈氣,使眼睫毛全是霜。
“走吧,鱉(班)副,在這兒可不敢多歇。”
馮援朝說:“走。”然後努努力,扛起沉重的樹幹,顯然很吃力,顫顫滑滑地邁不開步子,前行速度很慢。狹窄的小徑使胡國慶也只好跟在後面蝸行,既費體力又喪氣,令他乾著急。
走不多遠,馮援朝又歇下了。趁這空,胡國慶繞超了過去。本想一走了之,但一瞥馮援朝那蒼白的臉色和佝僂的身軀,?##蝗蹋�退盜司洌骸澳閬刃�牛�夜�唇幽恪!甭蹩�椴劍�才識�ァ?
到了小徑又一拐彎,胡國慶選好一處位置,將兩棵樹幹架好,然後回身,來接援朝。
其實馮援朝早已後悔逞強扛多了。但此時認輸已遲。因為扛了兩根已被許多人看見,總不能再扔一根吧。他只有咬牙堅持。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劇烈的心跳,如在空洞的胸腔裡擂大鼓。每吸一口氣,都似辣椒麵嗆進了肺裡。流出的汗水如瓢潑溼了衣服。腦子裡早已是一片空白,只知機械而吃力地邁步。突見胡國慶真的來接了,心裡煞是感激,嘴裡卻說:“還行,還能堅持。”
“拿來吧,少廢話。”
胡國慶不由分說,兩手用力向上托起,再放到自己肩上,仍邁碎步,向上攀去。好在山頂已不太遠,胡國慶如是接了馮援朝兩、三次,倆人都越過了分水嶺。
越過了分水嶺,很容易找到小溪。分散了的隊伍又漸漸向小溪集中,只是已拉開了距離,他倆幾乎落在了最後頭。
負重爬坡,心肺最感吃力。下坡時又顛得小腿肚子疼。山間小路七扭八拐,時緩時陡。滿地又淨是樹樁和石頭,想省力拖著走不可能,仍只能扛著。而到此僅走了三分之一,還有近二十里的路程在等著。馮援朝此時越走越感到肩上的份量重,而胡國慶卻是越走越感到肚子餓。
對於胡國慶這樣的大塊頭,一個饅頭不僅沒能充飢,反倒勾起了強烈的飢餓感。越走越感到餓,直餓得再感覺不到餓時,感到的只是氣虛。每歇一會兒,扛柴起身時,都眼冒一陣金星。走不多遠,氣就喘不上來,前心塌後心的沒了支撐,腿也開始發軟,不得不再歇一程。如此陷入了惡性迴圈:越餓越走不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