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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九章》
郭冰茹
(中山大學中文系)
對於一個移民廣州,又以閱讀為職業的人來說,廣州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城市。愛她是因為她寬容,開放,即使你不會說廣州話,甚至聽不利落廣州話,你仍然可以在這座城市裡若無其事地生存。恨她是因為她太現實,太緊張,大街小巷裡的滾滾車輪讓你沒工夫停下匆匆的腳步,潛心去品味積澱在這片古老土地上的深厚底蘊。這也許正是改革開放以來,人們異口同聲地說廣東是經濟大省,卻同時也是文化沙漠的原因。然而,新近由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黃樹森先生主編的《廣東九章——經典大家為廣東說了什麼》卻為每一個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學習和工作著的人提供了一個瞭解廣東,瞭解廣東文化的契機。
誠如編者所言,“博洽群籍、縱考今古”方選輯成了這本《廣東九章》,選本從選自《漢書》的趙佗《報文帝書》這一目前所能看到的嶺南最早的文獻,到節選於2004年香港《港人》雜誌上何博傳《珠三角與長三角優劣論》,文獻縱橫二千多年;從書、序、傳記、現代散文隨筆到民歌、俗語、演講辭、學術論文,涉及諸多個文體,文獻涉獵之博令人稱道。而面對這卷帙浩繁的文獻材料,面對經典大家或褒或貶得不同言辭,編者的態度又是公允而客觀的,選本即收錄了梁啟超、孫中山、陳寅恪等人對廣東的讚譽,也不諱言蘇曼殊、胡適、鍾敬文等對廣東的微詞,文獻編選之相容也令人感佩。更具匠心的是編者往往根據文章的內容隨感而發,看似信手拈來,隻言片語,卻體現出他們對廣東文化的認同、理解和反思。例如在輯錄魯迅《中山大學開學致語》時,編者寫道:“魯迅指出,革命的後方便成為懶人享福的地方,真是一針見血。廣東在20世紀初期的革命年代曾經生氣勃勃,但後來就逐漸落伍了。廣東在20世紀末期的改革年代曾經奮發有力,但後來會不會變承懶人享福的地方呢?魯迅的警告值得廣東深思。”
《廣東九章》涉及的內容十分龐雜,這不僅因為這片土地本身就是立體的,###的,眾說紛紜的,而且也因為經典大家為廣東留下的文字也是個人性的,是他們對廣東、廣東人、廣東精神、廣東文化的自我感悟。因而面對這些文字,編者首先依據自己對廣東文化的感受和理解,將他們分門別類至於九個話題之下:如充滿爭議的廣東映像、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獨步中原的千古文章、引領時代的潮流先鋒、風範垂成的文化名人、慷慨多氣的革命精神、傳奇驚豔的舊日時尚、清麗俊秀山水風光、以及生猛鮮活的經濟走勢等諸多方面。然後附以作者簡介、相關注釋、經典章句摘錄、編輯隨手點評,這樣的編輯方式不僅補充了背景知識,增強讀者對文章的瞭解,而且拓展了全書的資訊量。除此之外,《廣東九章》還附上了大量珍貴的資料照片,有作家像、風物照、影印的繪畫、磚雕、出入文物、作家手記、出版物、地圖、郵票、廣告畫、印章等等,圖文並茂,成為對廣東文化最好的讀解。
時下,很多學者都指出廣東需要認真考慮自身的文化建設,廣東人也在為把廣東建設成文化大省而努力,《廣東九章》作為廣東文化的生動書寫正是這條建設之路上最引人注目的一步。
李鳳亮:廣東的自信與自省(1)
李鳳亮
(暨南大學中文系)
魯迅先生有一篇文章,叫《中國人失去自信力了嗎?》,引來描述今日南粵,問“廣東人失去自信力了嗎?”,大體也是可以的。為何要這樣說呢?這十年來,我參加了廣東大大小小几十場研討會,很多研討最後都會歸結到一個問題:有無嶺南文化;如果有,價值何在?這個“偽問題”其實不難回答,我感興趣的是這種反思背後的心理背景。換句話說,這種文化焦慮感反映出廣東人的文化自信心有所不足。而在我看來,廣東人這種文化自信的弱化,主要尚不是因為自身有什麼薄弱,而是來自一種中原文化的歧視與擠壓。除了古來即有的蠻荒、瘴癘印象,近三十年來,廣東(連帶香港)更常被指責為“文化沙漠”。文化有趣味之別,而無高低之分,因此我向來對“文化沙漠”這樣的字眼十分反感。細細分析這種“中原文化中心論”,不難發現它的核心,正是儒家“重義輕利”的念頭——一個人富了,他必定“不仁”;一個地方富裕了,肯定與文化“絕緣”。這種想法看來可笑,但時至今日,卻還很有市場。廣東的“文化人”(包括不少外地來廣東的“新客家”)這些年來一直在糾正人們的這種誤解。當我在新年之際拿到黃樹森先生主編的《廣東九章——經典大家為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