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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嘈雜喧鬧,不少客人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戔戔仰望著沈舟頤滿臉懇求,小聲說“舟頤哥哥救命”——不遠處正有兩個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混在人群中,目光猥.瑣,不懷好意。
沈舟頤倒吸一口涼氣,用斗篷矇住她腦袋,將她帶回百花洲樓中。百花洲的媽媽見沈舟頤去而復返,驀然帶個素裙少女在身旁,甚為愕然,眾歌女也面面相覷。沈舟頤丟給媽媽一錠銀兩,帶戔戔徑而登上三樓最靜謐的雅間。
邱濟楚獨自被拋棄在原地,渾然不明情狀。
戔戔心跳都快到嗓子眼兒了,羅裙也在匆忙間被剮破好幾處。沈舟頤將房門鎖死,又將四面窗牗閉緊,食指釘在她額頭之上,語氣不善:“這是在鬧哪一齣?”
他平日裡溫和是溫和,但生起氣來,自有股震懾人的氣場。戔戔被他指著額頭,不敢稍動,更不敢騙他,委委屈屈哽咽道:“有人在跟蹤我,要殺我。”
她身子委頓在地,綿軟得像被抽去骨頭。狂奔這一路,她受驚非小,實在沒有任何力氣了。好在沈舟頤就在此處,不然她今日可能凶多吉少。
沈舟頤聽她不是蓄意逛勾欄的,面色稍稍緩和。他託著她的雙腋將她攙起來,扶到旁邊的芙蓉帳中,給她倒杯茶。
“別怕,說來與我聽。”
戔戔伏在枕蓆之間餘悸未消,吧嗒吧嗒地掉淚。沈舟頤坐在她身側,輕拍她的後背。狹小的赤色鴛鴦床帳本來是供勾欄男女繾綣的,此時卻不倫不類地坐著一對異性兄妹,被當作避難的場所。
戔戔喝罷幾口熱水,才慢慢恢復過來。原是戔戔和婢女清霜上街買些香包等物,卻被兩個陌生男子一路跟蹤,對方腰間鼓囊囊的,像是帶了刀。
戔戔多疑,聯想起近來自己多有得罪魏王府,莫不是魏王妃看她不順眼,要將她暗中除去?雖拼儘性命狂奔,卻也沒能甩脫跟蹤者。百般無奈之下,見路邊正是熱熱鬧鬧的百花洲,才咬牙躲進來避難,誰知會陰差陽錯地遇見沈舟頤。
沈舟頤聽罷她的話,問:“你怎麼知道是魏王府的人?”
戔戔顫然道:“他們手裡的鋼刀和羅呈的一樣,都鑲嵌三圈交錯的金線,我認得。”
沈舟頤走到窗邊朝樓下瞥去,隱約見那兩個跟蹤者還徘徊未去。他回到戔戔身邊,壓低聲線對她道:“妹妹一會兒換上男子裝束,我帶你從這裡的後門出去。”
戔戔點頭,比起身體的疲累,更加心傷。若真是魏王妃派人追殺她,那她就可以完全斷掉嫁給晉惕的念頭了。前些天所憧憬的美滿姻緣,終究是鏡花水月夢一場。
沈舟頤柔聲撫慰她:“不一定是魏王妃派來的,也可能是晉惕。他不是喜歡你麼,這些人沒準是他刻意派來保護你的。”
戔戔慍色道:“我又不入刀山火海有什麼可保護的,他要這般嚇我?”
“我說過他很偏執,對你是比較霸道的。但如果妹妹喜歡這種霸道,就當無事發生好了。”
戔戔緘默,對晉惕的疑心一度又湧上來。她已經言明她愛他,只待他來賀府提親就與他終生廝守,而且這些日子她也時不時就冒著丟掉名節的風險與他私會,他為何還這般跟蹤她,像看賊一樣盯著她?
她惘然若失,那個噩夢帶來的恐懼讓她頭痛欲裂。沈舟頤本想把晉惕準備和趙鳴琴成婚之事告知戔戔,見她精神如此頹靡,便斂口未言,轉而柔聲問她:“妹妹曾說被一噩夢侵擾多次,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噩夢是什麼?”
他緩緩摩挲著她的肩膀,風度翩躚,恂恂而問,眼珠如一片霧氣籠罩的湖水。戔戔躲閃的下巴被他輕輕柔柔地托起,正好面對著他。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兄長,一個此刻可以護她周全的人。
戔戔鬼使神差地得到了些許安全感,咽咽喉嚨,怔怔道:“我被關在封閉的空間裡,那地方像屋子,像牢籠,又像棺材。我會被折磨死……”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所以你懷疑是晉惕?”
戔戔打個突,畢竟除去晉惕,周圍再無對她有威脅的男人了。
沈舟頤忖度片刻,提起:“我早年間往南陽賣藥材時候,曾聽過有老大夫會一種神術,替人剷除面板上的瘢痣胎記之類的,不留痕跡。但瘢痣在身上不疼又不癢,尋常人哪裡會在意,只有那些達官貴人們注重自己的威儀,才會想方設法地除去。”
戔戔疑色瞪向沈舟頤,總覺得他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