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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賀老太君和吳暖笙等人聞聲趕來時,晉惕早已走遠。賀老太君乍然見自己孫女被欺負成這般模樣,憐惜得心肝都顫,連聲怒罵冤孽。吳暖笙神色輕蔑,彷彿在說早知晉惕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你們偏不聽。
家醜不可外揚,當下賀老太君命人關閉賀府大小門,遣清霜扶戔戔回房梳洗休息,再做計較。其實人人心知肚明,並計較不了什麼。魏王府盛寵正濃,在臨稽幾乎是隻手遮天的地步。賀家一介布衣,如何能與官鬥,受了欺負也得暗吞啞巴虧。
戔戔鬱郁無歡,回過頭去,欲言又止地望向沈舟頤,流露覆雜的情愫,半是在感激半是在擔憂。
沈舟頤理解她的意思,長睫微遮,遣退清霜道,“我扶她回去吧。”
伸手攙戔戔,緩步往戔戔所住的桃夭苑。戔戔深垂螓首,一路無話。過了甚久甚久,才喃喃道謝,“方才多虧舟頤哥哥。”
沈舟頤嗯了聲,心中不知思索何事。雖說是扶,他手卻始終虛擱在戔戔肌膚上,他的身體亦與她相隔幾十寸的距離,規規矩矩,似有意避免與她接觸。戔戔既沒主動向他解釋晉惕,沈舟頤便也沒問。
戔戔自忖定是沈舟頤看見她與晉惕糾纏不休,覺得她水性楊花操守混亂,這才與她劃清界限。
往桃夭院的小徑無人,水畔石旁,玲瓏透風。路過幾間花廳,木色已舊。時有幾隻蛺蝶翩翩而過,形體輕盈,安謐無聲。兩人雖然並肩而行,內心卻猶如隔著天塹,男有婚約女待嫁,身份實在尷尬,誰也沒有太多的話要對彼此說。
許久,沈舟頤才中規中矩勸她一句,“那是個權勢遮天之人,性子又偏執,將來沒準會因為你做出些害人害己的事。”
戔戔自然知曉他話中所指,囁嚅道,“祖母也不大願意把我嫁給他,已經在尋找別的親事了。”
沈舟頤道,“老太君考慮得是。”
方才戔戔劃破了手腕,此時兀自滲血。入得桃夭苑,沈舟頤便拿來藥酒和繃帶,一應下人都被他摒走,他親自給她的皓腕包紮。細膩的指觸隔著兩層薄透的紗布反覆摩挲,他的體溫透到她手腕上一些,她的脈搏也傳到他掌心上一些。
沈舟頤身上獨有的清香,雪白衣袖,雲似地舒緩。明明整日與銅錢銀票打交道,那衝夷的氣息卻似暮色裡柔和的皎月。以前他向她求親時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五官尚未長開,如今卻俊秀得般般入畫,出落成大公子的模樣。
他對旁的女子是否親密不得而知,但他對她的這般動作並不逾矩,只是淺嘗輒止的兄妹之誼。
戔戔想起他養在五里巷的佳人,忽生好奇,不知能叫他青睞的美人是怎生模樣。他們夫妻日後在一塊,閨房畫眉之樂,共剪西窗燭,又是怎生地恩愛。
細忖來難免令人憂鬱,若晉惕不是夢中那黑影,夫妻恩愛本也該屬於她的。只可惜,只可惜。
她心念稍動便問:“舟頤哥哥將來會不會送我出嫁?”
沈舟頤瞧她一眼,輕輕捻著她皓腕懸掛的明珠。他沒再像之前當著賀若雨時那樣說客套話,而是問:“妹妹想得如此長遠麼?”
戔戔落寞道,“這個家中,唯有舟頤哥哥靠得住。我一介女子,將來若出嫁免不得像今日這般被夫家欺負,只盼哥哥.日後娶了嫂嫂後,還能記得戔戔。”
這話有些矯情和討好,但她必須要說。明面上賀家人人疼她,實則賀老太君重男輕女,賀二爺寵妾滅妻,她夾在其中身不由己之處良多。
沈舟頤出身低微固然不能託付終生,但他卻可以當她良好的後盾。她跟他要厚嫁妝也好,求他庇護也罷,不過都在為她將來嫁高門打算。她深知未來丈夫或許不能依仗,哥哥和血親卻能。若孃家有這麼一位靠得住又有財的親哥哥,在婆家做起事來也不用束手束腳。
沈舟頤聞聽她此言,“戔戔真如此擔心的話,不嫁人就好了。”
戔戔道,“舟頤哥哥願與心愛的嫂嫂締結鴛盟,戔戔又怎能在賀家當一輩子老姑娘?你還沒答我方才的問題。”
沈舟頤在她手腕上繫了個精巧的蝴蝶結,寵溺揉揉她腦袋。兩人從前本來要談婚論嫁的,陰差陽錯之下才誤失姻緣。此時獨處,疏離中帶著曖.昧,曖.昧中又隔著疏離。
他溫聲,“我既答應給你嫁妝,焉有不送你出嫁之理?且莫要胡思亂想了。”
戔戔取得他的保證,心下稍稍寧定。以沈舟頤的慷慨和財力,將來必會護著她順著她,給她個十里紅妝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