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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牌不到,沈家送來口信說願意遵從賀老太君之請,推倒沈賀兩家間的隔牆,從此兩家合二為一,同根同爨,互相扶持。至於姓氏,沈家人依舊姓沈,賀家人依舊姓賀,涇渭分明。
賀老太君喜出望外,本以為沈舟頤記恨著拒婚的舊怨必會拒絕,沒想到輕輕易易就鬆了口。說來也可以理解,沈賀兩家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賀二爺立即邀沈舟頤入府詳談細節,欲舉行個典儀,轟轟烈烈地推倒牆壁,把並家之事昭告天下。
沈舟頤計較片刻說,“咱兩家素來交好,同氣連枝,如今合併舉不舉行儀式都不打緊。只是大伯父亡故的時日尚淺,大房的世兄世妹們還戴著熱孝,實不宜太過招搖。”
賀二爺連連拍腦門,真是喜昏了頭,竟然忘記賀家還在服喪。見沈舟頤思慮周全,為人又體貼和善,事事能為賀家著想,心下更覺踏實。今後沈舟頤便是兩家的大公子,頂樑柱,有他那高明的醫術和經商手段,賀家不愁門祚不盛。
沈舟頤復又將賬本等物交予賀二爺,包括這些年經商收納的銀兩流水、鋪面房屋、田產傭戶、珠寶馬匹,事無鉅細地羅列。其中還有幾張配藥的秘方和數本沈家祖輩傳下來的行醫手記,都是極其珍貴的孤本,乃沈家安身立命的根,竟也坦坦蕩蕩地拿出來共享。
賀二爺哪見識過如此珍貴的醫籍,瞧得兩眼直冒光。沈舟頤說還有一部分醫書和賬本放在賀家老宅,事發倉促來不及整理,日後會陸續送過來。
他能這般毫不藏私將家底交出來,賀二爺深感錯怪沈舟頤了,感激又愧疚,熱淚也要灑下來。也虧得沈家的長輩差不多都死光了,否則那群老狐狸肯定不容許沈舟頤這單純的孩兒如此全盤托出。
賀老太君亦為以往算計沈舟頤而慚色,本該禮尚往來,也給沈舟頤看看賀家的家底,可賀家這幾個月來辦喪事銀錢光出不盡,虧虛得很,負債累累,拿出賬本來只會憑空惹人嗤笑。若非火燒眉毛,也不會急著與沈家並園。
沈舟頤體察心意,便道:“按敘齒排,以後侄兒便是沈賀府的大公子了,理當擔起兩家重擔。從前的事都是從前了,債我會還上,錢也會賺回來。”
當下賀老太君對沈舟頤前嫌盡釋,她膝下福薄,孫兒就只有敏哥兒,此時見沈舟頤一表人才皎若玉樹,聊生慈愛之情,當場便認下這個幹孫兒來。
自賀大爺死後,賀家一直擔心被吃絕戶,這下有沈舟頤這男丁做頂梁,可算排解了心腹大患。
兩府的夫人姨娘哥兒姐兒都換新衫,喜氣洋洋,圍觀兩家圍牆的推倒。其實前些日陰雨霏霏,圍牆早就被滂沱大雨衝倒了,此時不過是把殘餘的磚頭瓦塊拆去,清理乾淨。
戔戔也和長姊賀若雪混在家人中看熱鬧,她盈盈妙齡,一身白.粉裙,鬢角堆鳳絲,笑起來分外嬌痴無邪。鞭炮噼裡啪啦地爆響,雖顧念著賀大爺的喪事只燃半串,卻亦增添了不少吉慶氛圍。
沈舟頤瞥見她,朝她頷首示意,“戔戔妹妹。”
鞭炮聲太響,人聲聽不甚清。戔戔走近些,甜笑嫣然,“沒有這圍牆擋著,以後我是不是要管舟頤哥哥叫大哥哥了?”
沈舟頤脈脈凝視她的玉容,“是呢。”
戔戔嗅著他雪袖上絲絲縷縷的旃檀香氣,單純地問:“那大哥哥身價這麼高,待戔戔日後出嫁時,是不是得給戔戔封一份厚嫁妝?”
沈舟頤微怔,半晌淡淡道:“好,戔戔想要多少,我就出多少。”
兩人解頤對笑,真宛若同胞兄妹一般。旁邊的賀若雨聞此,不悅地插了句,“舟頤哥哥好生偏心,給若冰厚嫁妝就不給我嘛?”
沈舟頤應承,“自然都給。”
雖如此說,還是戔戔與他的關係更近些,旁的姐妹比不了的。從前兩人有婚約時態度拘謹相敬如冰,如今各自覓得佳偶,倒一別兩寬,對彼此放下芥蒂,那親近之態較以往相去何止倍蓰。
推倒圍牆後,全家人便到屋裡說話。邱濟楚也來賀府湊熱鬧,趁機與未婚妻賀若雪見面。
邱濟楚和老太君介紹起他和沈舟頤花錢請的護衛——楊鋼,端是個鐵塔般黑壯的漢子,相貌魁梧,腰粗膀闊。外出經商運貨時不時會撞見打劫的賊人,有楊鋼在可以安心。
闔家其樂融融,戔戔本正在和賀若雪坐在耳房吃果子,清霜忽過來耳語幾句,臉色立變。她佯裝身體不適匆匆離開前廳,和清霜三步並做兩步地往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