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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洲自來富庶,州府之中大小官員、商賈富戶無數,自然高門大戶也甚多,而許知府的府邸不論從位置、大小還是精緻程度來看,都是其中數一數二的,可見他口袋裡的銀錢頗豐。
通報後三人一路被引進花廳等候,荇藻是跟著唐舒懷見過些世面的,早從這富麗堂皇的許府看出些名堂了,他低聲對唐舒懷說:“大人,這許知府頗愛斂財,交遊甚廣,不算是個清明正直的好官,若他又是另一個張縣令,這……”
唐舒懷道:“此番是陸縣丞主動相邀,我亦不為尋釁而來,他多半不會與我為難。”
玉珠便問他:“那大人不會看不過去,見了人家當面申斥一番?”
唐舒懷便知她是又想到那些戲文了,說道:“那不是清正,是楞。在你眼裡,我是那般人麼?”
他早過了愣頭青的年紀,何況就算在他年輕時也不是如此。
玉珠摸摸鼻子不言語了。
“何況……”唐舒懷端起茶輕輕嗅了嗅,神色安寧自若:“我也未必會見到許知府。”
他們兩個,還是太過年輕了些。
果然,不出一刻鐘,便見陸元興急匆匆跑來,額上佈滿細汗,口稱抱歉:“唐大人,實在抱歉,在下來晚了,讓您久等了,小童怠慢,不知我岳父今日恰好出門訪友,白白使您等候,也未及時通傳於我,請您不要見怪才是。”
果然沒見許知府半個人影。
唐舒懷站起身相迎,說道:“陸縣丞客氣,是我來得不湊巧罷了。還請坐下喝杯茶喘口氣吧。”
陸元興彷彿真是跑了不近的路,坐下後還在喘氣,一邊用右手袖口抬起輕輕抹著額頭,口中只道:“失禮了失禮了,如此狼狽來見貴客,當真不該。”
在他如此自責的姿態下,唐舒懷更不能怪他,玉珠與荇藻相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個念頭:果然是被唐舒懷猜中了,那許知府不現身,不過讓陸元興來做一場戲罷了。
只是荇藻的眼神中自然多了一分陰烈。
陸元興自然不會讓人知道,一盞茶前,他剛從自己岳父的院子出來,他那高坐在上位的大腹便便的岳父大人,正一邊喝著茶一邊由丫頭捏著腿,好不愜意地吩咐他:
“……都這麼幾年了,不見有半點起復的意思,可見陛下是真厭了他,要棄之不用。什麼三元及第,百年難見的奇才?不會做人,又不會做官,這樣一個人還值得我費什麼口舌去?合該離遠點,免吃不著肉還惹了一身腥。不過啊,我們身在官場,最忌事事做絕,這點你那上峰就是個蠢殺材,一徑兒被人當槍頭使,活該一輩子做個縣令。這唐舒懷,我也犯不著去得罪他,你自去敷衍一番就是,也別將人晾太久了,哦對,記得跑兩步。”
遵從岳父的吩咐,陸元興這才小跑回到了花廳。
不過是樁遲到的小事,唐舒懷不計較,也就如此輕輕揭過了。
喝了一碗茶,陸元興便請唐舒懷移步,說道許知府後院裡的山水景觀乃是一絕,人稱“小金園”,今日天氣好,正是賞景好時節,他也問起了唐舒懷是否有將那顆寶珠帶來,唐舒懷搖頭只說又將那珠子送去首飾鋪為老夫人的頭面做加固。
陸元興甚為可惜,又介紹說長洲府裡有更好的工匠,他可以引薦,唐舒懷聽了面上便也露出了遺憾的神色,直說竟是錯過了這機會。
玉珠詫異沒想到他還挺會說假話的,果真是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一把自己不是“楞”。
她忍不住對著唐舒懷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陸元興與唐舒懷時走時停,一路到了後院的敞軒,裡頭早已鋪了席,上了瓜果香茶,甚至點了一爐香,幽遠雅緻。
“陸縣丞實在有心。”
見唐舒懷一路行來,真如尋常做客一般,陸元興更為大膽了:
“唐大人不見怪,請在這裡稍坐,此處是小金園賞景最佳之處,外頭築山湖石,流瀑錯景,皆是我那泰山大人的巧思。”
窗外飛簷疊石,流水淙淙,花木掩映間,亭榭廊檻宛轉,但見自然秀色與精巧匠心融糅,滿目皆是情趣意境的涵蘊,確實可見造景之人品位極高。
而他說的出自許知府之手的話,怕是世上也沒幾個人真的會信。
唐舒懷微笑:
“身居鬧市而得林泉之趣,許知府確實是個雅人。”
陸縣丞眉眼之中帶了幾分意氣,面上倒還是客氣:“唐大人,有一人之前向您提過向您引薦,不知此時您是否願意一見……”
唐舒懷的一再退讓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