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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宮主殿‘喀莎嚒迦’。
客葑都混進了汲水的下人開始勞動,這是比‘潔地’更卑賤的活計,來的都是各宮最不受待見的人。大家幹了一天的夥,都極累了,哪有人會關心多了一個人,少了一個人。
水一趟趟的被汲起來,送走,太陽也淺淺的偏了西。等夜色濃郁了,這幫人還沒有停歇,他們要等到各位前位的奴才們吃了才能吃,因為又累又餓,不少人慢了起來。一個汲水的奴才趁著夜色離開了,也許是套送水的牛車去了?他身旁的人這麼想,摸著咕咕叫的肚子懶得管這等閒事。
管理燈燭的小侍女中有一位病了,呵呵吭吭的好幾天,在宮裡頭賞了幾位藥吃了也不見好轉。內宮的侍女娘娘不快了,這年頭什麼都缺,指進宮的女兒不缺!這個小丫頭病病哼哼的成什麼樣子?思索著便要把她退了。小女侍知道要是被退了,回了母親那邊主子家是沒有好日子的,又想著自己入宮不容易,難免傷心著急。誰知病還沒等到好轉,那邊侍女娘娘卻不講情面了,允許自己‘抱病’回家幾日。
什麼‘抱病’回家?這一去想再回來就不能了。小侍女記得直抹眼淚。
“別躺著啦!你一個人病懨懨的不夠,還要把我們一屋子都拖累的麼?”晚班將近,許多掌燈的小侍女整頓了衣裳準備出門,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一邊理著袖口一邊冷笑著說:“您是個多貴重的人啊,不是聽說宮裡頭有人幫襯著麼?怎麼一點小病就不靈驗了?”
其他的小侍女聽了都忍不住調笑了起來,這位生病的聽了恨不得立刻就委屈得哭起來,但還是忍了,一個人默默爬起來穿衣裳。
“喲喲!娘娘說了,今晚就不勞您啦!”幾個小丫頭又笑了一同,走了。
生病的小侍女滿心委屈,嚶嚶唉唉的哭著,咳著。一個有些胖的小侍女悄悄走過來:“別急,日後你好了,給我說,我時常在娘娘面前提你,她終會想起你的。”
生病的小侍女握了握胖姑娘的手:“你快些走,要遲了是要挨罰的,我沒事。”
等天色真暗了下來,生病的小侍女再也睡不著了,娘娘說的子時,我真要等人來趕才走麼?也罷,也罷!咳嗽了兩聲起身收拾了衣物,推門出來。
天色已經幾近全黑,不過這裡是內宮,哪怕是侍女住的廊房也是亮堂的。這會兒掌燈的小侍女們都輪值去了,以往喧鬧的過道安安靜靜。生病的小侍女蒼白的臉突然鐵青了起來——一塊小發插彆著一封信夾在房門口的燭座下頭。
這!這?
小侍女趕緊拿了,回屋拆開細看——到西苑右門口等我。
等我?定是那位娘娘!小侍女的臉色紅了起來……這位娘娘可是收了我家五十枚銅幣,一隻羔羊啊!她怎能忘了我呢?果然……果然!
小侍女收拾了包裹,挽了,急急的往西苑右門去了。西苑之外就不是內宮了,這個小苑曾是個花園,但因為國王不喜歡便日漸荒廢。小侍女急急的到了西苑右門,果然看見一個奴才長相的在那裡等著。
“是娘娘讓你來的麼?”小侍女緊張著,激動著。
那老奴冷冷的橫了她一眼,做了個跟我走的姿勢。小侍女趕緊捂著嘴跟著,心中只是滿心的歡心。
索爾哈罕坐了許久,終於聽到門外有了一絲動靜,似有一個人微微咳嗽,過了一會兒,沒聽見說話聲,只是傳來‘撲騰’‘撲騰’的幾聲就重回安靜了。
“公主!”客葑都抱著一具年輕女孩的屍體走了進來。
“她是誰?”索爾哈罕站起身。
“是那個掌燈的宮女,”客葑都擦亮了一盞小燈:“這是她的宮牌,殿下要記得,亥時末了,定要出來,我在西苑右門。”
索爾哈罕接過宮牌,匆匆看了那年輕女孩一眼,整頓了頭飾,往內宮去了。
“陛下今日還好麼?”漠南的王后獨居已久,但每日不曾忘記問這麼一句。
“回皇后的話,陛下身體尚好,只是已久不願見人,最近連索家的娘娘也不召見了。”
王后嗯了一聲,坐回佛堂前,將之前誦過的經文又從頭念來。
“陛下叫你們都撤了。”內宮最高總管衝手下的人呵道,除了三餐,這位國王已經不再願意露面了,他迴避所有人,包括所有大臣貴族,也包括所有的女眷和奴才。
呵斥完畢,總管摸了摸鼻子,也走出了漠南王今日就寢的內殿。
漠南王孤獨的坐在軟榻上,聽耳邊的喧囂越走越遠……是啊!你們都給我滾!讓我靜靜的,靜靜地休息!伏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