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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睡去。閉上眼睛前的最後一刻,良奈勒看了眼前那位年輕軍官一眼,盡力一笑——你就是魏池?如果能夠,請您好好愛她……
魏池放開了手,這個人已經永遠的沉睡了。持劍的兵士湧了進來,寧苑跑過來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魏池回過神來,有些心悸的摸了摸胸口——他剛才,在笑?
之後湧進來的人容不得魏池多想那最後一幕,因為那三家貴族的人又都回來了,吵吵鬧鬧了很久才重新達成協議。寧延勒的臉色特別不好,就像鍋裡的母雞都燉好了還被黃鼠狼叼了似的。
一直等到傍晚,魏池才和寧苑回了湖塔雅司。把良奈勒的事情彙報了,王允義聽完後,摸了摸鼻子:“也好,自少那幫漠南人沒辦法借題發揮了。”
走出去的時候忍不住看了那書桌一眼——那些昨晚拿出來的文書還靜靜的堆在那裡,每一本都有她的筆跡,她寫這些字的時候,自己就陪在她身邊。幾天前她還在和自己玩笑,而今卻如指間的清風,不知去了哪裡。
她就用這樣莫名其妙的方式消失了,就像她當初莫名其妙的到來一樣。山谷裡,她在自己懷裡昏睡的景象彷彿就在昨天,還有那麼多如姐妹一般的日子彷彿也在昨天,但從今開始就不同了。
魏池輕輕的拿出一枚髮釵——如果不是自己送她,她的首飾盒子裡怎麼會有這樣廉價的東西?但她還是把它珍藏了起來,單獨放在最漂亮的盒子裡。
魏池搖了搖髮釵上面的小寶石,將它收進懷裡——祁祁格,哦,不,索爾哈罕,從今天開始我們又是敵人了。
“魏大人……”不知什麼時候寧苑也走了出來:“不用打傘了,您瞧,天放晴了。”
魏池抬頭望向西天,天的盡頭有一圈淡淡的彩霞圍繞的夕陽,連綿了兩日的冷雨已經停了。
“這是該放晴的時候麼?”魏池問。
“漠南這時候,連這下兩個月的雨是常見的,”寧苑指了指西邊:“這還真是挺奇怪的。”
禁軍的地牢陰暗潮溼,連獄卒也不願意在裡面久呆。一箇中年獄卒盛了湯飯要給犯人們送去。“嘿!”身邊的一個小夥子忍不住說:“最裡頭的那幾個都是死囚,多一頓少一頓有什麼?早也回去麼。”
中年人搖搖頭,依舊掏了鑰匙開啟了通往地牢最深處的鐵門。
小夥子看著中年人背影偷笑:“是個膽小的,果然怕惹事!”嬉笑了一陣和幾個同伴一同散了。
中年人提著湯罐往每個人的飯碗裡頭潑了些。這些死刑犯脾氣都很壞,吵吵嚷嚷不休,口中的話更是罵得汙穢難聽。不過幹這行聽的也就了,中年人也不作答,只是例行公事。
開啟最裡頭的那扇門,中年人忍不住楞了一下——那個犯人是今天上午才到的,沒想到竟然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刑!
也沒多看,獄卒拿了湯,隔著鐵欄往那個飯食盆裡潑了些。聽到響動,那個囚犯緩緩的回過頭。這是一張年輕的臉,也許曾經是英俊的,但此刻已經看不出人樣了。
獄卒吆喝了一聲:“飯食到了!”
出乎意料,那個犯人聽到吆喝,緩緩的爬行過來。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已經完全看不出該有的模樣,所有的手指都腫得發紫,形狀怪異而扭曲,但那個犯人依舊堅持著爬行過來。獄卒有些好奇,想看他要如何。因為一身是傷,犯人每爬片刻都要歇息一陣。最終,爬了很久,那犯人才夠得著自己的食盆。
“多謝。”年輕的死囚平靜的說道。
獄卒顫抖了,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犯了什麼重罪:“你是誰?犯了什麼罪?”
死囚聽到這句話,把埋在食盆裡的臉抬了起來:“我沒有罪。”
獄卒輕輕的掩上門,蹲了下來:“沒有罪為什麼會進來?你究竟是誰。”
死囚沉默了許久:“……”
獄卒看他身體虛弱,不忍心再問,只是偷偷將地上的食盆捧起來些,方便這個趴在地上的年輕人食用。
“啊!多謝!”死囚再次低下頭喝湯。
“啊!”獄卒突然小聲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死囚警惕的抬起了頭。
“哦……”獄卒恢復了平靜:“……只是天竟然放晴了,這地牢這麼深,卻還有一絲陽光照進來。”
死囚突然回過頭,把臉朝向地窗的方向——這是最深的地牢,那狹小的窗子只有一半漏在外面。死囚盡全力揚起臉,雖然他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是陽光麼?”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