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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無術的李林甫打得一敗塗地,早已經心力交瘁、臥床不起了。探望的事,也只能以後再說了。”孟浩然最後說:“我這裡有一首他贈給我的詩,應該是他離開京城前後寫的,你先好好讀讀吧。”
我恭敬地接過詩,原來是一首《感遇》:
紫蘭秀空豁,皓露奪幽色。
馨香歲欲晚,感嘆情何極?……。
我讀了,深刻體會到張九齡憂慮深重。是啊,紫色的蘭花被拋棄到遙遠偏僻的山野,在白露和寒霜頻頻不斷的摧打之下,它還能保留幾日的馨香。但是,縱然它還有著一點點的馨香,又怎能讓美人欣賞得到呢?因為那一層層重重疊疊的白雲,整天都浮在終南山上,它們是隨時都可以遮蔽太陽的啊!這種擔憂既是我的擔憂,也正是天下人共同的擔憂。
孟浩然又說:“這首詩是張九齡到了襄陽以後寫出來的,他這種憂君憂國、痛恨奸邪的人,恐怕到老到死也不會改變的,如果你和我去看他,肯定會使他對皇帝老兒、對這種世道感到不滿,都說氣大傷人也傷身,還不如先讓他養好病再說。”
無可奈何,我只好懷著非常複雜的心情繼續自己的行程。經過南陽的時候我們沒有停留,因為北方冬季將臨,天氣轉冷了。我生怕含煙妊娠之中會有不測,小平陽也很纖弱,抵抗不了寒冷。於是就先到元丹丘處住了差不多一個月,先讓她們習慣習慣再說。
經過初雪的寒冷之後,我們又出發了。一路順暢地過了洛陽,直達汴州的宋城。這時候已經是臘月了,正遇上大雪封門,曠野上只見白茫茫一片,十里百里看不到人影。原來是百年不遇的冰雪大寒年,地方上的官吏釋出告說冰雪封鎖,救濟困在路上的旅客和貧窮得不能捱過冬天的百姓。我們也不敢冒險前行,就在宋城的旅店中度過除夕,到了二月才抵達魯郡。我選定了東門外的沙子村安下家來,小蝦兒和綠葉也在附近立下門戶,和我一起報了口糧田。
我託人給裴將軍捎去書信後,便和小蝦兒抓緊時間安排家事。小蝦兒說:“這沙子村緊靠州城,土地金貴得很,口糧田還不及鄉下的一半多,要吃上飯可能還沒有問題,但如果你要喝酒的話,恐怕就有些困難了嘍。所以,你要是想喝酒,就要早一點想辦法。”
我於是趁著還有一點錢,在陵城南莊——一個人稱“南陵”的地方,向大莊主買了一片開荒地,建立了另一處產業。很快就到了初夏,我告別準備臨產的含煙,騎馬趕往中都縣,因為我知道裴曼將軍就在那裡守墓盡孝,要向他學劍就必須抓緊時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有誰能夠知道,裴將軍三年的盡孝期一滿,朝廷又會把他調到哪裡去任職呢?
我在汶河的一個渡口,打聽到了去裴府的路徑。我到達的時候,正巧大畫家吳道子也來裴府作客。裴曼將軍立即就為我們洗塵,當晚談笑而散。我知道吳道子這次從東都親自來到裴府,是經裴將軍三請四請才來到的。目的是為亡母靈堂上的粉壁,畫那些《目蓮經》上神鬼故事的圖畫,藉此來為她祈助冥福。
我就不便提到拜師學劍的事情,專等看吳道子畫畫。我記得吳道子的畫作確實不愧“吳帶當風”的美譽,他的畫中人物的服飾和著色,常常在焦墨的殘痕中,略加點染就自然生趣了。但是,第二天過了中午,吳道子不但一點也沒有作畫的準備,而且還把裴將軍贈送給他的金銀財寶全都拿出來放到大堂中的神案上。見大家都在納悶,吳道子微笑著說:“我久聞將軍大名,如果將軍能為我舞劍一曲,那麼遠勝過這些東西了,錢財身外物,將軍的心意我領了。我只想借將軍的壯氣然後揮毫作畫,運筆生風,務必使將軍堂中的壁畫別開生面。”
裴曼將軍聽吳道子一說,馬上爽快地答應了,下令手下備馬,他自己換上戎裝。我們便隨著將軍走到大門外的旗杆下。只見裴將軍點鐙跨鞍,繞場策馬開始慢慢跑動起來。不一會,他驅馬來到場中心,翻身下馬,舞了一通步劍,但見銀劍飛舞,劍光奪目,好像銀河傾瀉,好似銀蛇狂舞,看得我們眼花繚亂。一套“裴家劍”下來,裴曼將軍扎樁,挺胸收腹,慢慢收回劍,一條清光就被他握在手中。他氣定神閒,居然連大氣也不喘!
接著,縱身上馬,兩腿一夾,一振韁繩,那馬就像要奔赴敵陣一般,立即撒開四蹄飛馳起來。繞場兩圈後,他把身子立起來,繃直雙腳直立在鞍韉之上,右手攪動著,一柄劍在他手上左抽右掣,前挑後旋,舞出銀光萬道來。駿馬仍然在飛奔。好個裴將軍,他一忽兒直立,一忽兒蹲下,或者在馬背上左閃右躲,一會兒這邊的人看不見他了,原來他趴伏在馬腹的那一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