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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看不透他的神色是怒是平靜,只見他的手指反覆的攥揉著扶手,聽他道:“她入山幾日了?”
“今日是第五日。”玄衣道。
“第五日……”沈宴抬頭望出廳外,夜色裡看不清山脈,茫茫的黑色,“她在那山中待了五天四夜嗎?你們就讓她在山裡待了這五天四夜嗎?”
玄衣忙撩袍跪下,“我到後便派隨我來的十人全數入山找人,但那山中地形複雜且是匪賊的老窩,至今依舊沒有找到。”
“十人?”
“是。”玄衣道:“太傅重傷不能行走,顧尚別有刑罰在身不得隨意出入府邸,這萬錄府有限的兵馬死傷大半,剩下的全在守城,不敢擅離職守。唯有我這十人。”
“阮煙山如今何在?”沈宴問。
“現在暖閣休養。”
“休養?”沈宴扶著南楚起身,“帶我過去。”
玄衣忙起身引著沈宴一路去了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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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山剛換了藥,聽顧尚別來回稟沈宴帶兵馬來了才略略安下一些心,正坐在榻上望著大開的門發愣,南楚扶著沈宴走了進來。
他臉色難看如死人,阮煙山微微吃驚。
沈宴已到他榻前掀開他膝蓋上的薄毯子,看了一眼他受傷的雙腿,“就是這樣的傷連累她至今未歸嗎?”
阮煙山不講話。
沈宴伸手攥住他的脖頸逼他抬頭道:“她為了奮不顧身而來,你將她一人棄在那山裡,守城的兵衛要保護百姓,你們就這麼任由她自生自滅是嗎?”
是他連累了九微,他無話可說,若是他當日清醒著寧願死也不會留她一人,讓她冒險。但唯有一事他並不後悔,“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她周全平安,但我不能拿萬錄府百姓的命來為她犯險。”
“真是我大巽的好太傅!”沈宴手指攥緊,冷笑道:“既然你那般看重百姓那我就代聖上成全你,如若她有任何閃失,我就將你的腦袋高高懸在那城牆之上,讓你千百年的守著你的百姓。”
阮煙山淡聲道:“若是她找不回來,我會陪她死在萬錄山內。”
“講的這般好聽。”沈宴笑了,“那為何你好好的在這裡休養,她卻在深山中音信渺渺?”
阮煙山被他攥的呼吸不暢,言語不得。
玄衣適時的道:“舅父,我將熟知萬錄山地形的捕頭找了來,您可要見一見他?”
沈宴鬆開了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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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萬錄府歷來匪賊猖獗,但因窮山惡水又地處偏遠,朝中一直並不重視,幾次重壓,有萬錄山這個天然屏障掩護並不見多少成效,便未在浪費兵力,只是派幾個和稀泥的小官來任職幾年,翻不出什麼大波浪便也作罷。
若非此次顧尚別一心撲在剿匪之上,太傅又前來,朝中依舊不會重視。
那捕頭也是十來年的來人了,說這山中匪賊有從大牢裡逃出去的,也有萬錄府的窮苦人,更多的是來投奔的惡徒和鄰邊小國的流民,一直以小梁山自稱,猖狂的敢再百日裡來城中搶糧,多虧了顧尚別才將他們逼回山中。
至於有多少人,只能說不少,有過一日兩百兵馬攻進萬錄山,硬是被逼退,想來一定不少於兩百人,精準的人數卻是不知。
沈宴派來的人馬有限,到如今只有一百多餘人,要清剿這萬錄山怕是不可能,只能先找人。
沈宴與捕頭交談到深夜,將萬錄山的地形圖看了又看,終是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南楚請來大夫診脈,大夫說只能讓他暫且休養,開了藥也沒有好法子。
本想讓沈宴多睡一會兒,哪知他在天際剛亮時就氣喘吁吁的醒了過來,看著窗外一陣發呆,忽然對南楚道:“她在怪我……”
“大人又做夢了?”南楚將藥遞給他。
沈宴兀自望著窗外,“她怪我逼她,她不肯回來,但她要告訴我她很疼很害怕……我不該逼她,我明知道她為了什麼而來,明知道她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我怎麼敢逼她?”
南楚一時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他已起身下榻,“大人先將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