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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答應?”克萊爾說,“我的要求也許太高了。”孔代夫人沒有說話,點點頭,倒在安樂椅裡昏過去了。克萊爾鎮靜自若,轉身往外走。眾人見狀低眉折腰,趕緊閃開一條道。克萊爾出了大廳以後,還沒有人想到去救孔代夫人。
5分鐘後,一輛四輪馬車緩緩駛入院子。子爵夫人離開了波爾多。
“殿下有何決定?”孔代夫人一甦醒,圖維爾候爵夫人就問。“照康貝子爵夫人的辦,滿足她剛才提出的兩個要求,並請她原諒我們。”
卷五 情敵歸宿
事情過去一個月了。
一個星期天的黃昏,下了日經課,最後一個離開教堂的人是佩薩克聖一拉德貢德修道院的女院長。教堂在修道院大花園的頂頭,那兒有一片茂盛的蒼松翠椴,女院長有時轉過哭紅的眼睛向著松林椴叢張望,好象她的心留在了那兒,依依不捨,不肯離去。
修女們戴著面紗,默不作聲,排成一字形長隊,順著房舍邊的雨道往回走,她們看上去像一隊返回陵墓的幽靈,而另一個留連這片土地的幽靈卻離開了隊伍。
修女們一個接一個地在修道院昏暗的拱廊下陸續消失了,女院長看看她們都進了拱廊,獨自坐在被荒草掩去半截的哥特式柱頭上,心裡有萬種說不出的惆悵。
“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呀!”她的一隻手捂在心口上說:“你看見了,我受不了這種生活,我不熟悉這種生活。我來修道院是尋找清靜,而不是那些盯著我的目光。”
她站起來朝小松林方向邁了一步。
“總之,”她說,“既然我已經棄絕了這個世界,它與我有何相干?這個世界只給我製造痛苦;這個社會對我很殘酷,既然我已經躲避到上帝的身邊,那我就是上帝的人,上帝怎麼評價我,那是上帝的事,用不著我來操心。說不定上帝會禁絕我心中萌生的,又蠶食我心靈的愛情。但願上帝從我心中把愛情奪走,或者從我軀體裡把我的靈魂奪走。
可憐的她剛說完這番話瞅了瞅她身上的教服,馬上覺得她褻讀了神靈。她的話與身上穿的教服格格不入,心裡感到很是不安。她用她那瘦削的手拭去眼邊的淚水,抬頭望著天空,用目光向天公訴說她無盡的痛苦。
這時,她的耳際響起一個聲音,轉身一看,是圖裡耶修女在叫她。
“夫人,會客室有位女士要見你。”
“她叫什麼名字?”
“不見你她不說。”
“你看她像做什麼的?”
“貴人。”
“又是上流社會的女人,”女院長喃喃低語。
“我給她怎麼說?”圖裡耶修女問。
“你就說可以。”
“在什麼地方見,夫人?”
“領她到這兒來。我在花園,就坐在這條長凳上等她。我需要新鮮空氣。我不在露天下就感到很悶。”
圖裡耶修女走了,一會兒領來一個女人。她身穿深色衣服,樸素大方,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村俗之人。她個頭不高,走路矯健,貴人氣質略顯不足,但卻是佳人麗質,媚力非凡。她腋下夾著一個小象牙盒,由於她的連衣裙是黑緞的,又鑲有煤玉綴飾,象牙盒顯得分外潔白。
“夫人,”圖裡耶修女介紹說,“這就是院長夫人。”女院長拉下面紗,把臉轉向陌生來者。
陌生女人立即低下眼睛。女院長見她臉色蒼白,並激動得顫抖,便滿懷深情地問:
“你想和我談談,請說吧。”
“夫人,”陌生女人道,“我很高興,我想上帝不會毀了我的幸福。今天,上帝發話了。我想痛哭,我想悔改。我來找你,因為貴院的院深牆厚,我的哭聲傳不到牆外去,我的滴滴淚水不會給世人當成笑料;為了讓上帝見到我並不是在節日裡興高采烈,而是在修道院的祭壇前跪下悲傷地祈禱。”
“我看你的靈魂傷得可不輕,因為我知道什麼是痛苦。”女院長由於心煩意亂,鬧不清她到底需要什麼。“妹妹,如果你需要清靜,如果你需要苦修,如果你需要悔罪,就請到這兒來,來和我們一起受罪;如果你想找個地方,避開世人的目光,痛痛快快地哭你心裡的冤屈,啊!夫人呀!夫人!”她搖著頭說,“那你就回家去,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見你的人遠比這兒少得多,而且你祈禱的地方還有地毯,論消音效果,地毯比我們這兒斗室裡的地板要好。只要你不犯滔天大罪,無論你在哪裡,上帝都能看到你。”
陌生女人抬起頭,驚奇地看了一眼向她侃侃而談的女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