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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蓉蓉望著昏迷過去的錢晏和,強忍淚意,不斷地將內力傳給對方,心中喃喃念道:師兄,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侍琴也受了些輕傷,見到沈融陽背部血肉模糊,心中驚急交加,卻也自知自己在何苦這種高手面前,無異於以卵擊石,便不敢上前擾亂累沈融陽分心,只好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一見李明真的手放在沈融陽肩上,不由大急,怒喊道:“不許碰我家公子!”一邊撲了過去。
李明真的武功不如沈融陽與陸廷霄,對付侍琴卻只是小菜一碟,只見他眼角一挑,薄唇跟著揚起,不出三招便已制住侍琴,點了他的穴道將其晾在一邊。
“他是你的侍童,所以我不傷他。”李明真半蹲下身子,對著沈融陽道,聲音輕柔,伴隨著一股淺淡清涼的暗香。
兩人的衣袖順著風的方向颯颯揚起。
何苦唇角帶笑,陸廷霄淡漠冷然。
前者的武功來自西域一脈,走的是陰柔狠辣的路子,講究招招致命,後者源於道家心法,一招一式都蘊含著道教原理,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功相遇,直如風雲際會。
何苦的兵器就是他的扇子,揚手揮袖之間,直指對方要穴。
陸廷霄沒有武器,他的劍並沒有帶在身上,雖然這並不妨礙他的出手,只是難免略顯被動。
“陸公子,拿我的劍!”侍琴被點的不是啞穴,急忙高聲呼道。
陸廷霄視線一瞥,那佩劍放在侍琴腳下,距離並不遠,但在何苦的步步緊逼之下,連挪動一步都會引來對方的猛烈攻擊。
何苦笑容不散,手下動作也絲毫未慢,扇子展開收起,如同花朵綻放,只是這花卻是毒花,一招不慎便有可能身受重傷,以陸廷霄的實力,兩人想要在幾十招之內便決出勝負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拖延的時間越長,沈融陽的傷勢就有可能越嚴重。
陸廷霄的眼神愈發冷了下來,旁人遠遠望去,只覺得這人似乎沒了溫度一般,幾近一尊冰雪玉像。
何苦神色輕鬆,心中卻暗自吃驚,當初茶棚一試,已知這兩人實力匪淺,卻沒想到如此之高,對方手中沒有武器,卻還能與他打成平手,如果有武器的話……
與滄海門的淵源,讓他答應為對方做一件事情,這裡面一半是為著自己的興趣,只是沒想到這次斜月坡之行,能帶來這麼大的收穫。
目光瞥過一旁的沈融陽,唇邊逸出一抹玩味的笑。
“聽聞滄海門中有位風流倜儻的少年公子,素來憐香惜玉,奈何沈某非香非玉,也得李兄如此青睞。”沈融陽微微一笑,毫無失措。
李明真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這個人,若不是背後的血已經蜿蜒著流到地上,若不是他的臉色蒼白,他真要覺得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受傷。
“你雖然不是那些軟玉溫香的女子,可是在我眼裡,需要被呵護的半點不少啊。”
似真似假地笑著,李明真的臉又湊近了些,手捻起對方的下巴,輕輕抬起。“明明沒有什麼姿色,但自從那客棧一別,我卻總是惦記著,這是為何……”
聲音呢喃,猶如情語,再加上專注與懇切的眼神,這話的物件若是換成女子,只怕芳心早已不知不覺失了一半。
沈融陽嘆了口氣:“李兄以為下了迷香,我就拿你毫無辦法了?”
李明真一怔,未及反應,身上穴道已經被點,位置竟還與剛才他點侍琴的一模一樣,他的神色霎時轉為不可置信。
“那香的份量……”
“那香的份量是很重了。”沈融陽一笑,手握拳抵唇輕咳了幾聲,就這麼一個平常動作,也令李明真看得心中一動。
那張臉上褪了血色,眉頭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蹙起,白衣烏髮,更添幾分脆弱。
實際上,這個人卻一點也不脆弱,就算他不能走路,就算他受了傷,也絕對不容別人輕視,但李明真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魘,那天客棧之後,他眼前就經常閃過這人淡笑自若的面容,以致於生生把計劃改了,走了險著,將這兩個人也扯進來。
何苦眼角一瞥,見那邊兩人情勢倒置,心中暗自計量一番,一邊笑道:“看來沈樓主傷得並不輕。”
他不知道這句話對對手會有什麼影響,只不過抱著試探的心理而已。
誰知陸廷霄隨即一掌划過來,挾帶著森森殺氣,他不敢掠其鋒芒,扇子擋了一下,身體往旁邊側了側。
對方卻出乎意料地不進反退,足尖輕點,手臂抄起沈融陽,將他安置在輪椅上,又封住穴道為其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