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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 更不會跟心裡煩惡的男人合起把兒,對付相好的! 可是……一個槽頭兒拴不了倆兒叫驢,公猴子個個要爭王。他們非得像兩條牙狗似地掐死仗了。傷了那個兒,我捨不得;這個死了,我要擔一輩子罵名……還有一出難唱的戲兒:這個小縣城的人,都知道我是這個人的老婆、那個人是我的大伯哥。這個人矇在鼓裡,我算是有棵影身草兒,還能偷偷摸摸跟那個人相好下去;這個人今後篤定不會在這圪塔兒頂綠帽子了,我不走有啥臉跟那個人往下混?就是豁出臉來往下混,吐沫星子也淹不死人,可又能混幾天呢?醜話兒若是傳到老家去,可就把人丟盡了,爹媽不會讓我再進門兒了……翠蘭一狠心,無可奈何地說:“你掐不過他的,我跟你走就是了。”
谷英感到老婆還沒絕情,願意走自己開出的“第三條”道兒,連夜把賬房翻了個底兒朝天。他起大早僱回車來時,見翠蘭已經穿戴齊整,東西也收拾成了包袱,把手抄在那個紅緞子面兒的套袖裡坐著。他想起那是谷璧送給翠蘭的,伸手想搶過來扔掉;可手到半路卻又收了回去:路上她會凍手的……翠蘭卻兩手抬起了紅套袖,冷冷地說:“看它刺眼,就塞進灶火坑!”谷英見她一臉霜,便找臺階下,說了句“買它的餞,也有咱們的份兒”。
谷英扶翠蘭上車後,對張二晃悠說:“你告訴谷璧: 我們找安穩地方過太平日子去了。”
谷璧回來一聽到這句話兒,立刻像窩瓜葉子遭了霜,頹得拿不成個兒了。他對谷英捲走了錢財還不十分心疼: 房產加上還能收回的賬,也抵得*不離十了,差不多可以算是把肉鋪二一添做五平分了。可翠蘭已經叫自己哄得團團轉了,咋撇得下自己呢? 他問張二晃悠:“翠蘭留下啥話沒有?”張二晃悠迭忙說:“二掌櫃的去僱車,她倒是抓機會求我捎句話兒給大掌櫃的:說‘我求大哥千萬千萬別去找我們’。”谷璧嘆了口氣: 她是被逼無奈才跟鯰魚嘴走的,還擔心我找上去跟鯰魚嘴拚命——她心裡還裝著我……
五。1。
。五。1。五。1。谷璧沒想到禍不單行。過了不幾天,典史闞山突然大駕光臨,問:“二掌櫃的咋沒在家?”谷璧早已料到會有人問起谷英,便以“他屋裡的嫌這圪塔兒風沙大,領她回孃家那邊兒去了”作答覆。闞山“哼”了一聲,又拉長聲說:“若這麼說,他可就不該揹著你走,還把肉鋪的銀兩席捲一空了。”谷璧卻大方地表白說:“他是我叔伯兄弟,有點兒愛小,我不怪他。”可闞山卻搖搖頭說:“你不怪他,他可要連累你嘍!”說完,他也不等谷璧回話,轉過身走了。谷璧暗暗吃驚:難道那樁案子犯了……
昌圖府那三死一傷的財主家,人緣很差,平時幾乎沒人登門。那個年輕女人,膽兒比兔子大不了多少,一動不動地蒙在被裡裝死。天大亮以後,她才戰戰兢兢地爬起來,蹬上褲子,抿著大襟兒,一挪一蹭地到東屋探看。她一看到三具血葫蘆似的屍首,一個屁蹲兒坐到地上昏了過去。等她甦醒過來,爬到門外喊了好一陣子“救命”,才有人走進院兒;而她一見有人來了,便又昏了過去……鄰居去報告社長,社長帶人騎快馬去府衙報案。公差來到時太陽已經偏西了。那年青女人雖然由鄰居給包紮上了傷口,卻始終半死半活,沒問出半句話來。公差看她還是個孕婦,便叫社長找人送她回孃家了。
知府衙門的人對這個案子看法不一致: 有人認為浮財似乎沒動,可能是“仇殺”;有人從只丟失一匹馬進行推論,說做案的可能“是獨腳大盜,只搶金銀、不取銅錢衣物”……知府見苦主一直沒叮追、也沒送銀子,上報又有過無功,便傳令“秘查暗訪,不宜聲張”——實際上是把案子掛了起來……
如果說典史闞山相當現在縣裡的公安局長,府衙刑曹的人就相當地區公安局的幹警,當然常有來往,自然聽到過些這樁案情。那麼,連府衙都不查不訪地把它湮了,他今天咋對谷璧提起了這個案子?
谷璧不得不琢磨闞山這頭兒老夜貓子,為啥進宅了: 他若有真憑實據,恐怕早就派捕快抓人了;他孤身一人來念歌子給我聽,多半是敲山震虎,逼我上供消災……從到建安來,已經沒少向他進貢了;但這個無底洞還是得往裡填:在他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第二天,谷璧拿“離大年不遠了”做藉口,給闞山送去一筆銀子。可換回來的卻是兩句不冷不熱、模稜兩可的敷衍嗑兒:“我是相信大掌櫃的的,等找到谷英就水落石出了。”谷璧硬著頭皮說“那是,那是”,心裡卻罵了句“真他媽的是屬螞蟥的——叮上了就不撒口”。
谷璧低頭走在街